“韩老以为朕是因此才招揽廖莹中?并非如此。真就是因为我们在这方面的行家太少。”
“其实小老儿也没看出那《快雪时晴帖》是真的假的……是真迹吧?”
“真迹。”
韩承绪不住地抚着长须过了一会喃喃道:“这般想来康妃出身宫廷有些小性子也是当然。贾似道一死她没与陛下为难吧?”
李瑕笑了笑。
“韩老瞎担心了朕何时让小女子为难过?贾似道掘余玠玉带之事便是她说的。我们都不信贾似道就这样死了。”
“那就好那就好了。”
韩承绪深深看了李瑕一会又道:“那些宝玩陛下若有喜欢的收为皇宫藏品是应当的……”
话到一半韩承绪自己停了下来拍了拍膝盖道:“老臣小家子气喽。”
“韩老是关心朕朕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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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廖莹中出了行宫便由黄公绍带着去安置。
没走多远身后却传来了喊声。
“廖先生留步。”
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中年妇人带着几个宫娥过来。
廖莹中想了想讶道:“胡真?”
“胡总管。”黄公绍连忙踩了廖莹中一下行礼道。
“哦胡总管有礼了。”
胡真含笑打了招呼道:“却有桩小事要问廖先生。”
“请讲学生一定知无不言。”
“猫呢?”
廖莹中一愣马上便会意过来答道:“还在葛岭别院。”
“多谢。”
胡真转身就走上了一辆驴车。
廖莹中目光看去只见那驴车十分普通与胡真当年经营风帘楼时的排场相比只能说是寒碜。
他却不敢再看轻她。
“她只问了这一句?”廖莹中向黄公绍问道:“这是要去哪?”
“想来是去找人保护康妃与宁妃的猫。”
“可我方才说的是临安的葛岭别院。”
黄公绍压低声音道:“我能不知道吗?她们就是有这个本事。”
“怎可能?那是临安城。”廖莹中讶道“是动用舆情司吗?她们如今还能如此权势熏天?”
黄公绍不愿谈论皇妃之事声音压得更低道:“多大点事?权势熏天真不至于让人在临安办事不难不过是传封书信。”
廖莹中只觉夸张。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妖妃与瑞国公主还能伸手到临安去管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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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
大宋朝堂上人心惶惶的景象已不是言语能形容的了。
败到这种地步谢道清当然也想迁都。
问题在于不论是中枢还是地方每日都有许多官员出逃。
政令都传达不下去还如何迁都?
当谢道清从无比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终于下了懿旨以求先稳定朝堂……
“相公太后下了懿旨张榜于宫门外了。”
“念。”
留梦炎正坐在烛火下用裁纸刀裁一个信封眼神中透着些焦虑之色嘴里还喃喃了一句。
“这次是回信吧?张五郎啊你何必那般小心眼?”
“相公说什么?”
留梦炎不耐烦道:“你念你的休管我。”
他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却是空白的。
“是。”那小厮便开始念:“太后曰我国家三百年待士大夫不薄。”
念到这里小厮偷瞥了留梦炎一眼只见他又在裁另一个信纸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只好继续念下去。
“吾与官家遭家多难尔小大臣不能出一策以救时艰内则畔官离次外则委印弃城避难偷生尚何人为?亦何以见先帝于地下乎?”
“呵。”留梦炎终于有了反应自语道:“人都逃了还问。妇人当政。”
他把手里那空白的纸放到烛火上小心地烘烤着。
小厮则继续念着谢道清的旨意。
“天命未改国法尚存。凡在官守者尚书省即与转一次……”
“好!”留梦炎忽然轻呼了一声轻抖了抖手中的信纸。
“相公你要升官了?”
“走开。”
“可还有一句……负国逃者御史觉察以闻。”
最后一句竟还是如此无力的威胁留梦炎更不耐烦不由叱骂道:“还不滚?休再拿那蠢妇的废话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