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抗蒙十余年不皆是县乡、各寨军民奋起相抗吗?”
“可这……”
李瑕道:“除此之外。有了水师不仅可以守卫城池还可沿符江上下防御蒙军劫虏城外百姓。”
房言楷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江春。
只见江春正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与世无争。
李瑕道:“县令与主簿若是裁决不下可写信问询史知州意见。我赴任时途经叙州见叙州正在操练水师想必史知州亦知战此战水师为关键。”
房言楷再次沉默下来捻着长须良久无言。
他自觉任庆符主簿兼县尉以来将下县之武备提成紧县维持治安做得极好……但怎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李瑕也不说话在客位坐下静静等着。
直到许久之后烛火“啪”的一声响。
房言楷抬起头看着李瑕神情仿佛萎靡下来。
“李县尉为何不亲自笺奏知州?”
“史知州对我有成见。”李瑕道:“由我提出反遭他疑心。不如由县令与主簿联名行文于事更有利处。”
江春摆手道:“非瑜不可如此胡言乱语知州岂会对你有所成见?”
李瑕道:“不仅史知州县令与主簿亦对我有成见此事不必掩饰。重要的是战事在即我等牧守一方须以战事为重。”
江春一愣尴尬至极。
这感觉就像是被李瑕一剑刺到面门上。
为官十一载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锐气逼人的哪像是在当官啊?
房言楷则是面色灰败再次默然不语。
唯独李瑕将那一团和气的遮掩一把掀掉他自己却如同没事人。
“两位无权罢免我有无成见我并不在乎。往后彼此交谈大可少些虚与委蛇只说这水师一事两位有何顾虑不妨直言?”
“言重了言重了。”江春摆手笑道“非瑜这话未免显年轻气盛失了风度……”
“好。”房言楷忽然开口道:“那便直言。”
“主簿请说。”
“李县尉就不担心功劳归了我等?”
“不担心。”
“为何?”
“我不远千里赴蜀非为这等小功。”
“李县尉不担心水师之权归了我等?”
“不担心。”李瑕道:“维护一县治安、浚疏水利、巡检道路、御敌守土等皆县尉之职权。今日房主簿信不过我不愿将武备托付它日信得过我了自会托付。”
“我若一直信不过你呢?”
李瑕坦然看向房言楷眼神自信意思不言而喻。
房言楷眯了眯眼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李瑕又看向桌案只见上面摆着饭菜只用到一半。
“冒昧多说一句房主簿身兼二职着实辛苦但饭还是要好好吃的人是铁饭是钢。”
“此事……容我再与县令商议。”
“也好那请两位考虑明早我再请教。”李瑕起身拱了拱手道:“不打搅了。”
他说罢离开书房颇为洒脱。
屋中房言楷深叹一声。
“哼这等狂悖竖子也配为官耶?”江春说了一句目光落在那地图上自觉讪然良久方才道:“正书怎么看?”
“他说建支水师迎敌且将功劳分给你我。”
“这……”
“论格局气度怕是输得一塌糊涂了。”
“是否有诈?”
房言楷未答只是从袖子掏出了那封蒋焴写到一半的信。
若要上奏筹建水师一事自是不能再告李瑕的状。
否则两桩事一起摆在知州面前再等知州听闻是李瑕的主张……那原已输得一塌糊涂的格局气度只怕更不忍直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