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顺利。」阿刺罕道:「右侍仪史尚文劝燕王继位;控鹰卫指挥副使史楫在康巴诺尔湖畔想要谋逆弑君」」
刹那间伯颜马上便想到了自己请真金监国的那封奏表。他脸色虽然不显心中却立即警惕起来。
犯下如此谋逆大罪的尚文曾经来过洛阳亲自劝说他伯颜支持真金监国。而旁人谁知道尚文有没有和伯颜说过别的?
想要拥立真金尚文是不是与河南重镇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在伯颜看来已不能确定阿刺罕是来支援的还是来问罪夺权的。于是伯颜目露震惊之色惊呼道:「他们怎敢如此?!」
「丞相放心这件事大汗只追究主谋不会殃及到其他人。」阿剌罕似乎知道伯颜的心思开始宽慰起他来。
「就好比金莲川幕府的刘秉忠、姚枢、郝经等人虽然支持燕王监国但都是出自于公心大汗相信他们的忠心当然不会追究他们。」
伯颜这才安心了些。
阿刺罕又道:「对于伯颜丞相大汗就更加信任了。你看金莲川幕府都是汉人而丞相是蒙古人。」
「那燕王呢?」
「燕王年轻性子又软。肯定没有想过要提前取代大汗是被那些叛贼利用了。大汗当然也不会怪罪燕王。」
伯颜这才放下心来。
在他想来也是他从伊尔汗国回到大元时日尚短与燕王一系的牵扯其实不算深追究谁都不太应该追究到他头上。
而如果连真金都能免于责难可见这件事就算是彻底过去了。
皇位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接下来便是大元全力应对外敌李瑕的时候了。
「大汗很赞同丞相的防御策略。」阿刺罕道:「如今大汗已再次派出使节往宋国同时下诏命阿合马随时以山西兵马支援河南。丞相只需再坚守些许时日更多的援军就会赶到」
洛阳的形势似乎渐渐好了起来。
忽必烈归还开平大元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这天夜里伯颜难得睡了个好觉。
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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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真金从梦中惊醒满脸恐惧地瞪着黑夜惊呼道:「别杀我!」「做噩梦了吗?」
阔阔真也被真金惊醒过来起身点了火烛目光看去只见真金满头都是汗水。她伸手为他擦了柔声道:「不必害怕了没有人敢害你
「父皇要杀我。」真金喃喃道「我梦到了父皇要杀我。」「嘘!」
阔阔真连忙捂住真金的嘴带着哭腔道:「不敢乱说的。」「不敢?」
真金失神地睁着眼喃喃道:「我不敢的事太多了。当时李居寿劝我派兵去燕京我不敢。」
「大王别说了。」阔阔真带着哭腔哀求道:「别说了。」她努力推着真金想让他躺下他却不肯。
于是她转头看着外面的夜色眼神里也充满了恐惧像是害怕那夜色中有什么人。「尚文的人头血乎乎地滚到我面前我不敢看。」真金还在说。
他说不清自从忽必烈回来之后发生的一桩桩的事让他有多恐惧。他甚至已经后悔了。
「我
明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不动手死的就会是我。我真傻什么也没做等着父皇回来一切都完了。」
「求你别说了。」
「我以为孝顺父皇就能得到他的欢心但不是我比父皇更得汉臣们的心。父皇不放心我了他要杀我。」
「不是的你们是父子」
不等阔阔真说完真金已下了床榻赤着脚向屋外走去。他推开门两个侍女站在外面向他行了一礼。
真金没有理会赤着脚继续向外走。
草原上的夜风很大吹过他头上的汗水带走他的体温他陡然打了一个寒颤。「我要见父皇。」真金喃喃道「我们是父子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