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听懂了又感觉没听懂。
秦礼冷静抽着烟:“吴公帐下耕田就那么多世家豪绅拿一部分庶民拿一部分剩下的荒地又不易开垦开垦出来也多是劣田没什么价值。入了他们口袋的田到不了我们手中我们也不能去为难庶民只能想办法帮主公征伐他处才有收益……”
他下了结论。
“主公选择倚重天海那帮人是必然的因为在沉君羽翼渐丰的现在他日后再动兵就是跟沉君争锋他没有把握也担心输得一塌湖涂天海那帮人比他更害怕。”
所以选择就趋于保守。
秦礼冷笑道:“即便没有你副官的死主公偏帮他们疏远我们依旧会发生。只是不会来得这么快又闹得这么难看而已。”
毕竟吴贤也是很好面子的人。
他想冷藏秦礼也会弄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让秦礼生不出太多怨言咽下委屈。
赵奉听完惊得微张着嘴:“可……”
他看着身侧的沙盘。
秦礼的文士之道不是不能打啊。
即便打不赢也能争取足够的谈判筹码至少争取的利益比吴贤保守选择多些。
秦礼吐烟:“主公这不是不知道么?”
现在不知道日后也不会知道了。
他会将底牌告诉赵奉等人因为他们是过命交情完全可以为对方付出性命那种吴贤有可能吗?秦礼在祈善身上学到的最大财富——不要相信花言巧语的男人!
再感动也要保留三分余地。
赵奉又是叹气。
二人说话的功夫沙盘上的一两千敌人已经被歼灭原先适合埋伏的地势在武胆武者大军摧残下完全变了样一侧峭壁也被削去大半滚下来的巨石将山路掩埋。
旧的山路消失新的“山路”出现。
看着忙碌的小人赵奉心疼。
“公肃啊咱大伟有没有受伤?”
秦礼:“……”
赵奉眼睛梭巡每个小人儿都都囔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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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欠——啊欠——”
战场上赵威的简易吉利服在冲杀中掉光树叶草皮只剩最底层用树叶汁水浸染过的素布。因为没什么固色加工手段这些汁液干涸后混合着汗水和血液一边褪色一边酝酿出另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
此刻赵威正提着武器在清扫战场挨个儿在敌人身上戳两下以免还有活口。
不知何时开始喷嚏不断。
“徐文释你是不是在骂我?”
徐诠凑巧经过被她抓住辫子挨了骂。
“你谁啊?”
徐诠正准备发怒。
他现在的辫子可是请教偶像公西仇后由偶像亲自传授公西族独特的编辫子手法编成的。公西仇同款相似度十成十。达到让颅顶更高脑袋更饱满的视觉效果。
徐诠现在最讨厌别人抓他辫子!
“大伟?”
赵威将武器往脚下尸体一扎。
“是我。”
“你的脸……”
全是树汁和血浆这谁认得出来。
赵威道:“主公说这是伪装啊欠——又开始打喷嚏了是不是你在骂我?”
徐诠:“……”
这种锅也要他背着?
本以为问题不大但她打喷嚏却怎么也止不住脸部还有种说不出的痒意。当她找到水洗掉脸上污渍惊恐发现自己脸上满是红色的小斑点脖子上也开始发痒。
军医一看道:“应该是癣。”
其实就是过敏。
但赵威是武胆武者问题不大。行军途中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都能碰上军医也算经验丰富:“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稳妥起见建议百夫长日后不要再参加。”
因为时间紧迫只能就地取材。
吉利服的材料都是有什么上什么。赵威身上披着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品种。
赵威:“……”
军医提笔开了药方。
赵威从伤兵营出来还是恍忽的。
这次行动成功敌人数量虽是己方四倍但他们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又有主公带队冲杀两军交锋没多久吴贤兵马从后侧方包抄支援。这支伏兵总共才阵亡七人伤员五十一人多是轻伤而赵威过敏给伤员名单加了一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噗——你的脸?”
徐诠百无聊赖地手指绕着小辫子。看到赵威的模样笑得化身母鸡咯咯不停。
赵威没好气:“你笑什么笑?”
面对赵威掏出来的大斧头徐诠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咳咳咳我不笑了。”
赵威这才满意。
“你请我喝酒赔罪。”
徐诠一听就知道对方又要敲诈自己撇嘴抱怨:“你自己就没有薪俸吗?”
赵威理直气壮:“酒多贵啊!”
她那点儿薪俸能喝几回?
徐诠是她认识最有钱的武将了。
“你要不要将脸遮一遮?”女儿家都宝贝这张脸现在满面红疹看着挺吓人。
“遮个屁!你们男人脸上留疤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就躲在内宅不敢出来了我有什么见不得人了?”赵威对容貌完全不在意她甚至遗憾自己脸上没有一道能拿来炫耀战功的疤痕。这时候徐诠偷偷摸摸从战甲里面掏出一物件塞到她手中。
赵威不解:“你给我什么?”
神神秘秘的莫非是——
“嘿写给我的倾慕书简?”
徐文释有眼光懂审美。
“赵大伟你想得美!”徐诠翻白眼揽着赵威肩膀凑近她耳朵低语“是我堂兄用了人脉偷偷传过来的让我务必亲手交到你手中。你找个机会给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