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之后,扶余山扛鼎生死道大旗,分南宗北派,北派以桑榆城为老巢,钟祭判三家在北地生死道呼风唤雨,对鬼怪来讲,这就是至高道门!
而整个南方,与北派平起平坐的就是南宗!
常公公刚刚知道,临江市就是南宗老巢,而魁山老宅是南宗分支——斗宗的门庭!
一只鬼能住在捉鬼师的至高道门里,被礼遇,这可是一件能吹几十年的事!
常公公走进门,得意洋洋,身后,却跟了一个乡下车夫,车夫双手笼在袖子里。
车夫其貌不扬,戴一个皮毡帽,怀里夹着一个鞭子,见了景三生,不卑不亢站在那里。
嗯?
车夫一进门,屋里温度立即降低。
景三生侧目,这个车夫,浑身阴气浓郁,隐而不发,定然是只大鬼,而且鬼气似乎比秦昆、那个太监加起来都重!
景三生猜到对方身份,呵呵一笑:“阴曹五行果然深藏不露,没想到千乘国的‘大把式’竟敢亲临我魁山,好气魄。”
车夫耸了耸肩,操着北地口音:“有啥不敢的?葛龙头又不在。你这只老虎还不成气候,咱怕什么。”
车夫除了脸色是青紫色,其余完全看不出有鬼的样子,见到桌上有茶水,忍不住端起喝了一口,直呼舒坦。
景三生脸色抽搐。
“把式张,你在其他地方也这么狂妄吗?!”
景三生突然出手,五指虚抓成爪,擒向车夫。
车夫迅速后退,怀里鞭子甩出,缠在景三生手腕,将他攻势一阻。
“今天不和你打,咱是来接人的。”
鞭子一甩,景三生被一股无形的阴气甩回座位,车夫朝着秦昆哈腰道:“秦爷,请!”
秦……爷?
秦昆有些错愕,自己的鬼气并不怎么浓郁,现在没了阳身,恐怕景三生都打不过,对方明显是鬼将,没必要这么礼遇自己。
而且,哥们面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门口是一辆马车,所有古装剧都用的那种,一看就颠簸的不行。
秦昆也没得选,从背包掏出一沓冥币,递给车夫:“麻烦了。”
“秦爷客气。”
看到秦昆递来一沓冥币,车夫倒是有些意外,“秦爷,咱生前是皇宫拉尸体的下里巴人,曾被常公公救过一命,又受常公公多年照顾,您给赏钱,有些生分了。”
车夫一笑,一派下人嘴脸,看起来格外客气。
哦?
秦昆看向常长,这特么是个鬼将,客气的也有点过头了啊。
常公公掩嘴一笑,得意道:“宫中那些不长眼的宫女下人,每年都得死上不少,咱以前就是负责处理尸体的。张大把式是咱找来拉尸的车夫,公公我常年照顾,你对咱客气,咱虽是阉宦,也得知恩图报,给你撑面子不是?”
我艹……
秦昆哭笑不得,难怪有那么多阉党专权的,这特么当太监的,说话就是好听啊……
而且常公公运气也够好,以前照顾过的一个车夫,死后竟然成了阴曹五行之中,车行的头目,看样子,那把式张对常公公真的很感激。
秦昆将冥币推了回去:“张大掌柜,你面子我承了。不过我给出去的钱还没收回来的道理,你若真客气,我以后坐你们千乘国的车,别收钱就行。”
这冥币灵气充沛,和普通供奉的冥币略有不同,显然是供奉上品。车夫没见过这么高档的供奉,不过也不稀罕。
但这东西也是对方给的面子,他爽快揣入怀里。
“秦爷既然看得起咱这个朋友,那我把式张认了!我们千乘国在华夏各地鬼城,也薄有车马。秦爷如果需要,可以随时使唤!”
把式张掏出一块黄铜古令丢了过去,秦昆抓在手里,古令上写着两个殄文鬼字——‘千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