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姜回在网上做占星师的时候，接待过一个客户，同样有着这种图腾纹身。
那是一个跑酷协会的会标，是一种认可，只有最顶级的跑酷选手才能入会。
陆姜回豁然转身，朝迎面走来的年轻人走去，两个人即将擦肩的时候，刚好几个保镖围了上来。
陆姜回目光一闪，抓着年轻人的手臂往身旁一扯。
数秒后，他放开了年轻人，侧着脸冷笑：“你们的目标是我，不要伤及无辜。”
开着常温空调的大厅忽然温度骤降，直接降到了零度以下，玻璃窗上甚至结出了一层冰渣，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继而下意识抱住了双臂。
陆姜回摘下了眼镜，好几个保镖已经围了过来，加上俱乐部仿佛是刚结束了什么活动，三三两两的人从里面出来，一时间大厅里有些人声鼎沸。
他前后左右都是人，称得上是插翅难飞。
也因为这样，陆茹才停下了逃跑的脚步，站在前台前张望。
可是下一秒，被死死围住的陆姜回忽然起势，一脚踩住了身旁一条粗壮的金色柱子，腾空而起，如履平地般走了上去。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唯有那个鸭舌帽少年，惊喜地睁大眼睛，对着陆姜回吹了声口哨。
陆姜回几步踩到柱子的顶端，一个后空翻，单手抓住了天花板的水晶灯。
底下一片哗然，紧接着掌声雷动。
陆姜回没有丝毫停留，随着水晶灯摇晃，顺势往前一跃，将天花板几盏水晶灯当吊环，以让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往前台方向荡去。
陆茹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姜回已经踩着前台的墙面装饰，反身一跳，跃到了陆茹面前。
陆姜回目光一闪，伸手握住了陆茹的手。
“我不要！”
就在同一个瞬间，他听到陆茹的尖叫声响起：“陆姜回！我知道你是陆姜回！我不要你的归还！”
还未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口，陆姜回瞬间眼睛有些发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瞬间，他想起他的大徒弟陆博齐，智慧过人，是当时大甯的第一谋臣。他走后，陆博齐接替他国师之位，却因为被他借走了智慧，屡屡出错，惹怒了皇帝，被处死于天牢之中。
而他的后人，一代比一代愚笨。
直至今日，居然在他面前，拒绝了他的归还。
“陆茹！”陆姜回将她扯到面前，声音止不住有些颤抖，“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做的事情有多么愚蠢……”
陆茹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他都告诉我了！你别想来害我！我什么都不要，你别想控制我！”
陆姜回怔住了一瞬：“李东洋？对你说了什么？”
陆茹看着他的目光如看凶兽，仿佛他随时会将她撕成碎片。
陆姜回心神一荡，霎时间被一种疯狂且恐惧的情绪淹没。
他情绪一波动，不小心借走了陆茹的恐惧。
她有这么怕他？李东洋，到底做了什么？
然而他已经来不及问了，他今早才借走了林弯弯的焦虑不安，如今被陆茹的恐惧带动，激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震动。
此时此刻再和比人有肢体接触，只怕他会交代在这里。
陆姜回猛地松开陆茹的手，一脚踩上前台的枱面，没有做任何停留，单手撑着旁边一个打开的高窗，跃了出去。
反应过来赶来的几个保镖们，连他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只能赶紧护住陆茹，往俱乐部里面走。
俱乐部的安保监控室里，李东洋冷冷地看着屏幕。
站在他身旁的金毛邀功般不停地说：“老板，就是他，我认得他，他和你给我们的画像里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一边的刀疤脸也开口：“老板，之前那批和我去绑林弯弯的人，我给他们认了一下，虽然当时的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但看身形，应该是同一个人。”
金毛说：“老板，我看这个人真邪乎，他一出现，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李东洋将手里握着的一支笔折断：“阴魂不散。”
“阿东”，他忽然开口，“他这么明目张胆来找我女人，礼尚往来，我是不是该去找他的？”
突然被点名的刀疤脸一愣：“老板，你要亲自去找林弯弯？”
李东洋轻飘飘地看了刀疤脸一眼：“听说这个姑娘倒霉得很啊？那么……她如果出点什么事故？是不是也很理所当然？”
刀疤脸掀起眼皮，就看到李东洋嘴角那抹笑意，被纯粹的恶意染尽。
他是曾经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什么没见过，可偏偏每次看他老板笑，他都止不住手脚发抖。
他余光中看到一旁的金毛也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李东洋。
李东洋轻嗤一声，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监控屏幕。
“陆姜回，呵，老东西活这么久，也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