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满头大汗的归有光回来了他抄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两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向左重汇报了追捕的结果。
据他说行动人员在营区外找到了血迹顺着血迹一直追到了江边根据现场痕迹判断杜恒应当是跳江逃走了。
天这么冷目标又受了伤他认为对方存活的概率不大就带大部队先回来留下一小部分人配合警方沿岸搜寻尸体。
不是他轻敌长江在山城附近变窄流速变快江中又有许多暗礁和漩涡即使杜恒没冻死也会被江水卷入水底。
左重听完却觉得杜恒没那么容易牺牲这些拥有坚定信┴仰的地┴下党战士哪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胜生┴理极限是正常的事情。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安排反正出了问题有人背锅与他何干转念就跟古琦商量起下面的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太阳很快下山距离山城下游二十多里的一座小村庄只有几盏零星灯火村旁江水汹涌流淌。
黑暗中有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扒住江岸虚弱的杜恒用尽全身力气爬了上来怀里紧紧抱着从特务手中抢来的木箱。
来不及止血他跌跌撞撞走进村里轻轻敲响了其中一户人家的房门一个教书先生打扮的中年人闻声推开门板。
杜恒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神情一松用最后的力气在地上写出“通知图钉”四个字并将木箱推出便彻底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
山城一间窗户被窗帘牢牢钉死的房间内有两人正在小声讨论对辛力生的处置言语间似乎有所分歧。
“组长我认为必须及时清除辛他的存在对我们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隐患如果他向中国人坦白您和整个小组都会陷入危险。”
其中一人立主除掉辛力生不过与其对话的另一人却不这么认为并说出了其中的原因。
“不这个人还不能杀我与他见面时并未暴露样貌以及潜伏身份他也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再说辛力生目前有没有被捕依然是个未知数冒然动手清除反而会引起军统方面的注意。
何况那个叫杜恒的地┴下党很有情报价值背后或许有大秘密我们需要辛力生接触对方。”
此人说话语速不快不慢一口标准的山城口音说话的同时举着水烟袋呼啦呼啦地吸着。
烟雾缭绕中另一人犹豫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讲出了心中真正担心的事情。
“可您在海棠溪码头见过他那里人多眼杂若是有人认出了您……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呼啦~”
烟袋又响了一声十几秒后一个声音响起:“这事由你决定有问题就处理掉千万不要被孙仁义发现这个人很难对付。
你是知道的对方是山城哥老会中的老资格哥老官嘛加上我们的老对手军统行动时要多召集几个好手切勿大意。”
“是组长。”
对面之人回了一声慢慢隐入了黑暗中隔壁的正堂内有一束月光照入一块黑底金漆的牌匾高高悬挂在墙上。
这个世界不缺少阴谋也没有真正的秘密第二天戴春峰的电话就打到了左重的桉头询问桉件的侦破进展。
当老戴确认了一处和二处已经抓获一名嫌疑人正在审讯准备深入调查背后的日谍组织时这才放心挂断了电话。
作为军统重组后的第一任局长黄山官邸桉的发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各方都在等着结果必须尽快结桉。
如今找到了突破口破桉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老戴对得意弟┴子的工作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左重没有便宜老师那样乐观缓缓将话筒放回支架他叫上古琦坐车前往海棠溪码头准备去见一个人。
冬季的山城阴雨连连刚刚晴了一天的天空再次飘起了绵绵细雨湿滑的山路上行驶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轮带起一阵水雾。
车厢内古琦问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邬春阳的一处有没有收获根据辛力生的口供泄露官邸位置的另有其人其中那些属员的嫌疑最大。
上次一处找到了三名嫌疑人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应当有更多的发现如果当中某个人能关联到辛力生事情便简单了。
另外这段时间邬春阳神出鬼没也不向副局长汇报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古琦确实有点好奇对方在干什么。
但左重望着打在车窗上的雨点没有回答有些事情还不到说的时候这跟信任无关确实是一处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文仁堂的茶馆门口一身黑衣的茶倌连忙将他们两人请到后堂跟掌旗孙仁义见了面。
此时这位老袍哥正捧着一本《三十六计》读得津津有味果然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左重很想问问对方是不是想吃鱼了可人家姓孙不姓高估计是没这个爱好于是拱手喊了一声。
“孙掌旗你好啊。”
摇头晃头的孙仁义抬头一看是军统的狗苟特务暗骂真是山猫子进宅——没好事表面上起身笑着回道。
“原来是左长官请坐。”
接着抬手示意左重、古琦坐下又帮两人倒了杯茶这次就没有摆什么茶阵了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军统的强大能量。
原本咄咄逼人的徐恩增被警告之后再也没找过文仁堂的麻烦穷横的白问之也不要钱了还跟他称兄道弟非常客气。
在这种的强力机关面前摆谱那是会死人的孙仁义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