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想出去。”
“听说……血誓的反噬很可怕。”
“终究比不自由更可怕。”
“可是他们成为碑侍难道不是自愿的吗?”
“人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往往会发生一些他们当初怎么都想不到的变化。”
徐有容走到他身边说道:“天书陵对很多修道者来说是最美的梦也是最长的幽禁。”
陈长生隐约记得自己当初听过相似的说法。
她继续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有想法准备说服斋里的师叔们与离宫商议把这个规矩改掉。”
陈长生看着她清丽无双的眉眼觉得她越来越发看发自内心说道:“你是个好人。”
然后他又说道:“如果离宫不答应南溪斋的要求等我将来当教宗了也会争取废掉这条规矩。”
徐有容轻声说道:“你也是个好人。”
……
……
第二天陈长生出了天书陵在数位红衣主教的护送下回到了国教学院。
其时晨光熹微西天如夜时间还很早他正准备去湖对面刚刚新修好的灶房找轩辕破要些吃食却忽然间在大榕树上看到了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不由微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除了极少数特殊情况唐三十六绝对不会这么早就起床但这时候他却站在大榕树的树臂上眺望着远方也不知道是整夜未睡还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看陈长生依然望着远方神情漠然问道:“你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陈长生摇了摇头。
唐三十六冷笑说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当我们这些人累的像猪狗一般的时候某些人却还有闲情逸志去约会而且你还要替某人保守秘密可以啊……居然在天书陵里幽会。”
国教学院招新之后新生们面临的第一次考验就是大朝试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朝试无论唐三十六还是苏墨虞都忙碌到了极点就连折袖都偶尔会给学生们上课用痛苦与鲜血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然而陈长生身为国教学院的院长却完全没有理会此事。
唐三十六真正的痛苦还是要说到保守秘密四字。
陈长生和徐有容在周园里便曾相识互有情意经常私下相会这个秘密现在京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所谓秘密一旦被人知晓之后身怀秘密的人往往会放松很多就好像这些天的陈长生和徐有容。
但知道了秘密却不能往外说的那个人便继承了他们的痛苦与压力甚至还要更大一些。
流言传遍京都所有人都在说陈长生苦恋徐有容而不得唐三十六恨不得把唾沫星子喷到那些人的脸上恨不得重开澄湖楼然后站在楼顶上对着万千民众讲述这个故事把那两个人的秘密昭告天下。
但他不能这样做所以他很痛苦甚至有些愤怒。
陈长生看着他有些不理解地说道:“当初是你说我要忍下去。”
唐三十六看着说道:“可是我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