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给了纪掌柜一锭银子吩咐道:“拣几个拿手好菜端上来酒也搬两坛。”
纪掌柜连忙推辞:“小恩公我哪能收你的钱?”
梅振衣:“要你收你就收否则我怎好意思再来?银子不用找了今天这二楼我包了上齐酒菜之后你和伙计不听见吩咐就不要上来我们在这里谈点私事。”
纪掌柜:“知道了。是不是将那边那位客官也劝下楼?”
梅振衣往那边看了一眼:“不用了就让他坐那里吧离得远不碍事别再让其他客人上楼就是了。”
时间不大酒菜上齐纪掌柜与伙计都很听话地没有再上楼。梅振衣笑眯眯的给左游仙倒了一杯酒:“左至尊你好大的胆子还敢来芜州。就冲你这份胆色。我敬你一杯。”
左游仙淡淡一笑:“你的胆子也不小啊可惜有些狐假虎威身边这位高人为何不现形呢?”
钟离权说话了:“你又不是不知我在这里现不现形有区别吗?你就是想拐我徒儿的左游仙?修为比我想象地更高。”
钟离权在三人面前显出了身形同时又施了个法术除这三人之外别人仍然看不见他并且隔绝了几人谈话的声音。
左游仙坐在那里一抱拳:“原来是东华上仙。失敬失敬!自从与闻醉山清风一战之后我的修为又有精进否则今日还真不易看破你地行藏。当初的事可不能怪我你的好徒儿自己没有报师门。”
一直没有说话的玉真终于开口了:“姓左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将我劫走送入叛军营中?我只是一个孤苦弱女子何曾开罪于你?”
左游仙笑了一指梅振衣:“公主。我不把你带走你怎会遇到这位小郎君现在恐仍然孤苦幽居吧?你不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怪我?……还有你——梅振衣你随我行游万里修为大进也不说声谢谢?”
钟离权哼了一声:“左游仙你总喜欢将他人地福缘说成自己的功劳吗?修行求超脱。明澈因果而不是不要脸皮!象你这样修为越高将来的麻烦越大你自己(找)麻烦也就算了只怕给别人带来地麻烦也越多。”
梅振衣接着说:“我想说地话已经被师父说了。左至尊突厥叛乱你插一手。李敬业造反你又插一手。去年白铁余谋逆你肯定也去了吧?人家一个妖僧造反。你一个左道去凑什么热闹累不累啊?你自己累不要紧但不要连累天下这么多人!”
左游仙也不生气端着酒杯答道:“我有我所执自己心里清楚顺势而为之。难道你认为我不插手突厥就不会作乱?白铁余就不会称帝?李敬业就不会造反?事情是一样的既然它要发生难道我还帮李唐不成?”
梅振衣叹了一口气:“老左你是个明白人和你讲道理没用这里也不方便动手总不能把酒楼拆了害了纪氏一家人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好不好?……玉真公主此话请你掩耳勿听。”
左游仙放下酒杯:“不必掩耳我可以让她听不见你想和我打什么赌?”
梅振衣:“你就消消停停地找个地方好好闭关修行去用不着四处添乱。我赌十年之内李唐大位改姓天下国号改朝不用你去煽动。”
这话一出口别说左游仙连钟离权都愣住了。梅振衣说的当然是武则天称帝改国号为周地事情。神仙推演世事往往十拿九稳但也要凭借机缘鉴往知来他们都没见过武后本人这种自古没有的事情也是不容易推演的。
左游仙面色变得深沉起来:“梅振衣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请问输赢如何?”
梅振衣:“你若输了就拜我为师然后到昆仑仙境找个地方清修别在人世间捣乱。我若输了赔你十两银子。”他是摸准了左游仙狂傲的脾性打了一个正常人看来很荒诞的赌。
左游仙瞪眼道:“我输了拜你为师你输了赔我十两银子!也太便宜了吧?”
钟离权手拈胡须说话了:“左游仙我徒儿地意思很明白。假如他赢了正合你的一生大愿可解开你这一世的纠结对于你也是修行中的仙缘有什么不可以答应地?你应该希望他赢才对!如果他输了于你无损至于李唐江山在你心中又想开价几何呀?……机缘在眼前勿须多言你赌还是不赌?”
左游仙缓缓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十两就十两在我心中李唐江山不过如此我赌了!……哈哈哈哈十两赌江山啊难怪你不让玉真公主听见李家人不被气死才怪!”
钟离权看了梅振衣一眼面露赞许之色又对左游仙道:“既然你赌了那么这十年就闭关修行勿在人间生乱说不定还能提前破关领悟飞升待诏之境。”
这时左游仙收了法术玉真公主又能听见了好奇的问:“梅公子你不让我听见的话已经说完吗?”
梅振衣:“已经说完了是修行人的一点玄机公主还是不要听的好请您莫介意。”
玉真很温婉的答道:“你有修行玄妙我自然不会介意。”
“她不介意我介意!她没听见我听见了!你们四个说地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十两赌江山好大的口气也好可笑那不是你们家的江山。小子你叫梅振衣?小小年纪微末修为竟也在此妄谈天机?”
有一个“局外人”此时突然开口说话了竟是坐在酒楼另一角的那位客人他不知何时已站到梅振衣的身后。此人四十来岁年纪身穿淡黄色长袍腰束玉带五官端正面如冠玉胡须及胸修剪的十分整齐好看神色平和中带着自然而然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