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石堡堡墙上那杆黑色大旗在寒风中哗啦啦摔响。
因着鹰爪堡信哨的便捷萧夜还没回到马道石堡梅儿和莉娜已经挺着肚子在堡门口等候了;田秀秀一身白色的狐皮长裘带着儿子也在翘首以盼脚下两个长大了一截的狼崽子绕着经过门口的落马只个劲地跳不时呲牙呼呼地吵闹。
和城里大户人家里等级严格的妻妾区别不同三女并排而立倒是没有多少的尊卑先后这也是杨天受不愿出来的原因之一眼不见心不烦。
环护在大头领家眷四周的侍卫一身黑色的粗布棉袄里面套着厚实的制服脚蹬硬地软靴身上倒是看不出来佩戴着武器。
不过三个石堡的铁匠铺打制出的侍卫斩马/刀已经送到了就等着萧夜回来給他们授刀了。
怀里只是揣着一把短火铳或者盒子炮的侍卫隐隐围住了梅儿她们但脸上吹过的寒风大家只能忍着刺骨的阴寒。
王梓良和辛儒林在夫人们旁侧不远也穿着翻毛长袄裹着大氅怀里还揣着暖手就这也是冻得脸色发白。
路旁被铲到一边的积雪已经冻成了坚硬的雪冰块踩上去硬邦邦像一溜白色的石碓西北草原上的冬季寒冷如斯。
“踏踏、踏踏”当山谷里的雪道上闪出几皮高头大马时值守在梅儿身边的什长孔向明可算是暗暗松了口气;刘水合发来的信哨还算靠谱否则这三个夫人还有大人的儿子加上两个秀才天寒地冻的要是出了寒病他可就没法交差了。
轰隆隆更多的战马从山谷那头闪出眺目远看为首的不正是大头领萧夜嘛怎么看起来气势又凌厉了许多;眼光敏锐的侍卫们和孔向明几乎同时再次拔直了腰杆。
穿行在山道上的一队马车拉运石炭的匠人们眼见得路旁山谷里自家大人回来了呼啦啦跪在马车旁的残雪上大声地呼喊着“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石堡西面山顶上左石和王猛站在军舍大院的屋顶上拿着望远镜往山下山谷那里观望看见萧夜他们的身影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望远镜收好相视笑笑遂下了木梯。
左石带着一队侍卫已经在石堡四周不停地巡视快一个月了就连王猛也一直绷紧着神经生怕石堡里外出现半点的问题;这下好了萧夜的回归对他俩来说不异于吃了定心丸。
对于其他人来说亦是如此。
满脸带笑的萧夜松开缰绳放满了马速喊着自己认识的匠人一一打了招呼驾马上了坡道;眼见得堡门侧空地那里的一群人萧夜眼里闪过一丝柔和跨步跳下马来扔开缰绳大步走了过去。
“大人属下孔向明带队值守”孔向明见萧夜过来赶忙挺胸低头闪到一边右手成拳按在左胸沉声禀报;按照大明军规执行军务的军士见官不拜他内里可是戴着皮甲。
“嗯不错看起来大比你有把握了”萧夜拍拍孔向明的肩膀眯眼扫视一圈这些侍卫笑说一句后脚步不停地走向梅儿。
“看看这大冷天的你们一个个杵这挨冻啊”一一看过三女的脸色萧夜心疼地埋怨一声和一旁的两个秀才打了招呼拉着梅儿凉凉的小手抬步走向堡们。
对于自己的孩子萧夜说实在话没多大的溺爱自己的心性还没定性身边事情杂多哪有闲情抱孩子溜弯。
哗堡门口值哨的一队军士还有堡墙上的军士们纷纷据枪在肩挺胸而立上下数十道明亮的目光盯在了萧夜的身上灼热的目光里无一不是满含着欣喜。
这些整日里吃饱了面饼、牛羊肉的军士一个个身体强壮穿着羊皮长袄硬底黑色软靴里面统一的土黄色野战制服头上戴着裹了一层黑色粗布的铁盔。
加上每日不间断的操演此时萧夜手下的战兵营已经是人强马壮兵员基本到了满员。
回到宅院里萧夜和妻儿待在后院卧房的火炕上休息了一下午秀秀有心拿了不少的晶饼糕点出来还有一些干果子摆满了整个矮桌;一家人絮絮叨叨地把他埋怨了好久。
好在靳三娘給萧夜的妻妾准备了各种绸缎、水粉胭脂总算让萧夜能对付了三个女人们。匆匆跑回来的左石、寒娟吃着爽口的梨子靠在炕角看着萧夜的苦脸只个劲地笑。
坐靠在软垫上萧夜一边和梅儿说着自己外出的事一边好奇地把玩着矮桌上的玻璃杯;倒上了热茶的玻璃杯看起来晶莹剔透细看之下却是还有些粗糙。
“这是康叔让人送来的他见堡里有一些破碎的玻璃和几个老匠人就鼓捣了这种杯子蛮稀罕的”一脸祥和恬柔的梅儿盘腿坐在萧夜身边一边剥着炒制的板栗一边轻声说道。
倒是莉娜嘴快逗弄着咿咿呀呀的西门卫风就把这杯子的来历讲了出来。
康红原带着匠人们从洞道里拉出来的数量最多的货物还是玻璃石堡里商铺卖价很贱于是各家各户基本上窗户没了糊草纸而是请人窗框上装了玻璃。
打碎的玻璃很锋利积攒起来也是一大堆了待在磨坊大院里的康红原有时也到仓库那里办事见了这些破碎的玻璃可惜的心疼。
和他在一起的几个老匠人有手艺不错的铁匠几个人一商量就在大院角落里盘了一个不大的焦窑向王青要了两车上好的石炭。
铁匠铺里的炼炉不好做但对于铁匠来说这不过是传下来的手艺再说炼路不大能熔了玻璃碎块就行。
于是有了不错的焦炭后一车车被视为垃圾的碎玻璃就添进了炽热的炼炉里炼出大块的玻璃热液。
石堡里的业余生活实在寒酸康红原的举动顿时就让堡里的人们来了兴趣纷纷给他出主意想高招看能不能鼓捣出仿制的水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