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后人群中,那跌倒在地,便再也爬不起来的丈夫,俞母焦急大喊,“草她爹,啊,草她爹,你咋样啦?”
顾不上拨开身边匆忙穿行的密集人影,她转头,急忙在人群中搜索着远去的罪魁祸首。
可惜人已跑远,见不到肇事者,俞母只能恨声破口大骂。
“个杀千刀的卖嘛劈!丧了良心的烂货,没长眼睛,没看到我男人背着个残废老太太呀啊?闭着眼睛撞人,也不怕雷公劈死你丫的,老娘诅咒你们……”。
听着近在咫尺的母亲,危机关头居然还有心情骂人,俞蔓的心情说不出恼火。
特别是看到,身边同行的人,一个个的穿越过他们一家所在,飞速的朝着河边的方向飞奔,身畔的同伴越来越少,俞蔓草又痛又急。
“好啦,娘,您别再骂了,骂人又解决不了问题,人家都要跑光了,你骂了对方根本就听不到!眼下都火烧到屁股了,敌人马上就来了,你再骂能得什么好?就只为了耽搁时间,好等着胡虏来砍咱们的脑袋吗?”。
危机关头,亲爹出事,娘还不省事。
仿佛家里的重担全压在了自己身上,俞蔓草被现实压的喘不过气,难得雄起的厉声大喝,俞母听了诧异一愣。
女儿突然的强势,让俞母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加之看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人事不知的模样。
妻以夫为天的俞母,自私自利的俞母,难得的没有在意到女儿突然强势。
呐呐的,背着她时刻不离身的一大包麦子,吭哧吭哧的奔过来丈夫身边,看到二儿子已经扒拉开了丈夫的发顶,一眼瞄到了里头冒血的伤口,俞母又是一声惊呼。
“呀!草她爹,你不要死,不要抛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呀,天啊!”。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
俞母心里阵阵发慌,“咋办,可咋办?这可咋办呀?”。
“娘!您先别急。”,俞二郎心里也急,一边配合自家姐姐给父亲包扎,一边仍就分心劝着毫无主见的母亲。
还是正在包扎的俞蔓草察觉情况不妙,心里发急的她,面对这个只会在自己家里横的母亲,焦急之下,嘴里大喝。
“别嚎啦!这个时候,光嚎有什么用?娘,难道你没见着大家都快走光了吗?难不成你想让咱们全家都在这里等死?。”。
“不,不,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不想死的话,娘,你给我听好喽,别再这里添乱了,先听我说,把咱们家这些行礼包袱,你捡出紧要的几个来背背好;二郎,爹走不了,眼下就看你的了,背着爹赶路,你行不行?。”。
“我行,姐,我来背爹走!”,这个时候,不行也得行,俞二郎二话不说的点头。
边上的俞母就急了,“你个死丫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让你娘我丢了家当背包袱是小,可你怎么能让你弟弟背你爹呢?你爹多大的架子,你弟多大的架子?”。
被身边拎不清的母亲拉着喝骂,俞蔓草不为所动,不紧不慢的处理好亲爹脑袋上的伤口,利落的收尾,临了把昏迷的老俞头扶到弟弟的背上。
“二郎,你先走着,姐随后就来,看不到我们也别急,你只要好好赶路,咱们在桥那头汇合,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