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作为东道主我必须要说一句。”在这趟旅行的所有人员都从装甲车上下来了之后绵月依姬不知为何摇了摇自己的单马尾然后对着三班的战士们说“感谢你们这一路以来的辛苦以及欢迎来到月都内城。这里是我们的行政和经济中心……当然我知道有些人已经来到过这里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很欢迎你们在这里随便逛逛。”
“我们应该不会有时间吧?”扛着自己的步枪甲组的一位步枪手问到“我们是野战部队应该很快就要回归大部队并且收到新的战斗任务了。”
“不要这么说毕竟欧阳司令应该会想他的宝贵孙子吧?”这种时候不知道是谁拍了一下欧阳平水的后背“说不定托他的福我们还能在这里多待上几天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三班的人群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声而欧阳平水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尴尬地笑着。显然虽然这种玩笑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他依然没有办法适应这种氛围。从那张脸上绵月依姬明确看到了某种人在面临陌生环境时所产生的不安感——恐怕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家伙直到现在还只能在部队里面有两个说得来话的人吧。
她想要为此说点儿什么可当想要张开嘴的时候却感觉有些别扭。最终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某种例行公事一般的命令:“在进一步的命令下达之前你们要在指定地点进行驻扎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但前提在于将你们的枪械武装留在驻扎点只有在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才可以拿到枪。如果都听明白了的话现在就跑去你们的住处吧。”
“是!”
我想我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习惯这种情况。看着对面的士兵向自己行以军礼而不是像她的那些下级一样低下头并且单膝下跪绵月依姬皱了皱眉。她忽然想起某个同样固执的家伙在她成为那个人上司的期间同样固执地拒绝执行月都的礼仪。现在这副烂摊子说到底其实也是他搞出来的。
简直不可理喻。我是亲手杀了他的人可为什么我要为他收拾烂摊子?我应该什么都不管。嗯对什么都不管这才符合我的立场作为月都警备力量最高统帅的立场。我可不想继续当那三位的保姆了她们又不会为月都搅进去的这场战争出力。
哎呀这种刷小脾气一样的想法真的是久违了。挠了挠头眼前忽然展现出许久未见的熟悉的月都内城的景象她的心情忽然放松了起来刚刚还有着的那一肚子怨气也舒缓了不少。轻轻伸了个懒腰她开始快步走起来打算赶紧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去。这段时间的胡闹已经让工作落下了不少了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她自己亲自处理的。
月都的内城已经拥有了很长的历史了——很长很长很长的历史。在月都的记叙当中整个月都是由月夜见大人在八意永琳的辅佐之下所创立的但只有这个内城是完全的例外:这个内城是在月夜见和八意永琳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换句话说内城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古物”。
对于月都而言“古物”意味着一种信仰、责任与义务。与一般意义上的宗教完全不同月都的人并不将“古物”作为崇拜的对象对于创造这些“古物”的那些人也并不太感兴趣但整个社会却坚定地认为保护这些“古物”不被破坏、不被利用、不被接触是他们整体的一种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月都的所有人都是为此而存在的——现在知道这种信念最原始原因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但这种信念已经在月都的文化当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正因为如此再加上身为政治中心和经济中心的重要性内城才成为了月都守卫最严密的区域没有之一。尽管发达的“瞬间移动交通网络”让整个月球战争变成了一场庞大的巷战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成功地攻入内城。反过来说的话或许正是因为对于内城的防御投入了过分的力量才导致其他地方更容易遭到袭击吧。
内城的市场依然很繁华人群熙熙攘攘的显示出在月都当中并不常见到的那种活力而在其中最大程度地散播着活力的往往是那些被当做“奴隶阶级”月兔。看到那副景象绵月依姬在稍稍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姐姐之前关于月兔的商讨之后忽然想去买些红糖。在她这几年的刻意培养之下月都外郊已经建立起了初步的红糖产业链因此这小小的糖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珍贵无比了——虽然对于一般居民来说依然昂贵过头。低调地尽量不让别人认出自己是谁地购得了一些红糖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继续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内城与中国的广寒宫基地距离并不算远而对于欧阳宇航和绵月丰姬这桩政治婚姻来讲欧阳宇航的角色其实有些类似于中国押在月都这一边的人质所以两个人在正式结婚之后定居点是选在了绵月丰姬的住处(所以绵月依姬不得不把自己的行李搬出来)欧阳宇航大概每周利用自己的假期回一次家也就是说得到两天之后她才可能见得到这位姐夫。
原本这应该是无所谓的她只需要向自己的姐姐汇报一下此行的成果就足够了——幻想乡三人组已经处于控制之下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让中国方面知道。但是现在在种种情况之后她开始感觉或许等到欧阳宇航回到这里来再进行汇报比较好:不仅仅是因为跟葛成志约好了要为他创造和欧阳宇航单独交谈的机会更是因为欧阳平水似乎已经和幻想乡三人组扯上某种比较深的关系了。平常她和这位姐夫基本没有什么私下交流而自从二人成婚之后她也没有去拜访过这种冷淡关系突然发生改善说不定会让某些势力起疑。因此把“汇报”这件事拿来当做借口或许能够让自己接触欧阳宇航这件事情显得更自然、更没有什么居心。
……好吧这种时候就应该大胆地承认上面提到的“某些势力”其中之一就是自己的那位姐姐。那个人现在所做的某些事情已经让人连烦的力气都没有了。肩膀顿时耷拉了下来绵月依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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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想要过来打听一下我弟弟的为人处世?”抬起头来不禁开始仔细端详着欧阳平水葛成志的语调里面透露出了一些兴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不会是为了配合我之前撒的那个谎吧?”
“……对的就是这样。”
内向有一个好处在于很轻易地就能够进行撒谎因为别人可能把你的内疚当成害羞来处理。已经深刻地体会了很长时间这种道理欧阳平水很快就沿着葛成志给他搭好的台阶走了下去。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他只是一直在在意着之前和早苗之间进行的那个让自己代替“葛先生”的交谈。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肯定要首先了解那位“葛先生”才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跟你讲一讲。当然了我这个弟弟啊……”苦笑着摇了摇头葛成志示意欧阳平水坐下来。在内成安排的住处可比艰苦的前线好多了至少这里的门不是破破烂烂的而且沙发坐着感觉很舒适。抱着这种想法欧阳平水开始听葛成志继续讲下去“我这个弟弟他……思维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这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们这个家庭环境的原因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我的原因。他这个人啊……我先给你举几个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