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姑会武且不低耳力甚灵何况她是时刻注意听着花房内轻微地一声磕碰声响她尽收耳里。
永书被难姑撵至隔壁花房门外侧站着离得较远又无身手更无先知的时刻注意难姑听到的他全然没有听到。
难姑提步往永书走近三五步的距离走得飞快眨眼间便走到毫无防备的永书身侧抬手一个手刀劈下干净俐落地将永书劈昏过去。
永书往后倒难姑顺手接住隔壁有主的空花房随之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小麦走了出来他自难姑手中接过永书安静地将永书扛进隔壁空花房。
是早有计划难姑与小麦合作无间不过几息间便让永书安静地消失在三楼楼道里。
难姑回到蔷薇房门前当门神。
小麦把永书安置在隔壁空花房后出来往蔷薇房门前叩叩两下里面传出夜十一低低的一声进他推门而入。
莫息果然已趴在案桌上不醒人事。
无需夜十一开口小麦自知他进来是做什么的走近客座将莫息扛起往内室走内室有一张借客人小憩的榻将莫息放平躺在榻上后他无声退下。
听到门阖上的轻响夜十一晓得花房内又仅余她与莫息两人她于榻沿坐下伸手摸索着落在莫息的脸颊上指腹光滑的触感令她不觉嘴角上扬。
十年前心知杨拣算计她她仍为达目的甘愿落入杨拣的圈套中刀落江的那一刻她想过或许就那样死了。
怕么?
噩梦中她死过一回相较死于难产的锥心之痛此生真若那样死了倒也轻松。
故那一刻她不怕。
只是母亲之死尚未真正查清她又岂能甘愿就那样死了?
有着这一股子不甘愿她硬是自十年前那一场九死一生的圈套中爬回人世。
犹记得亲自带着鬼雀来接应她的郝龙于事后问她:“你甘愿入圈套之前可曾想过倘我救不了你你活不过来怎么办?”
当时她已被郝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地府拉回来平躺于榻上气丝犹存露出极为虚弱的笑声低如蚊道:“我信谷主的医术更信我想查清母亲之死的执念。瞧我这不是活过来了么我赌赢了。”
郝龙闻言甚是无奈只能看着她摇头叹气:“你这性子与你母亲如出一辙皆是认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当年你母亲不听我劝执意而为结果以性命相抵如今你亦相同虽活着却活得九死一生。”
“饶是仅一丝生机我也不会放弃真相。”
“罢了罢了。十一你只需记住倘有朝一日天下已容不得你你便回来我雀谷永远是你的家。”
她不惜连自已也算计把身为夜家女的一切丢掉重生成为琅琊王氏女只为再次踏上京城与皇族决一雌雄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而夜莫两家再不会为她所累。
“可……”夜十一指腹上移至莫息发鬓她看不见只能循着难姑与她形容的地方抚上他因她而一夜白头的那几缕白发:“可我终究还是伤了你。”
泪湿了白绫缓缓落下。
摊开榻里侧长备的锦被轻轻盖到莫息身上夜十一随之脱鞋上榻钻入被窝头枕在他的胳膊上侧身依偎进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
蹭了又蹭扭了又扭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后另一手扯了扯锦被连同她自已也盖上。
她既有心让夜小老虎消失又怎会留着牙痕给他认?
当年她伤好下地头一件事儿便是让郝龙帮她祛除左手腕上不深不浅的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