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阿姐!我要去找阿姐!阿姐!阿姐!阿姐!”
六岁的他忽而闹起脾气哭喊着要去万树山庄找阿姐闹得惊天动地。
圆滚滚的他是个小胖子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小短腿儿跑得飞快倘非院里有十几双眼睛同时盯着他护着他片刻前便已被他跑出院子直奔出府。
直有一个时辰余你追我跑地闹得叶嬷嬷与真莲真荷等人气喘吁吁他跑不出去她们也劝不住僵持着俱束手无策。
父亲到的时候他跑得满头大汗眼泪鼻涕横流发鬓早散成一团衫袍凌乱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父亲!我要阿姐!我要去找阿姐!”
看到父亲他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觉得那么急着想要去找阿姐旁人无法理解父亲一定能理解一定会帮他的!
父亲却生起气来:“旭哥儿你不要胡闹!你阿姐病了在万树山庄休养很快就会回来!你再胡闹你阿姐回来晓得一定会生你的气!”
面对父亲的威严听着父亲话中的他要是再胡闹阿姐回来晓得一定会生他气的话他安静了下来。
他不再拼命往院外跑沉默地站着任叶嬷嬷一边小祖宗地喊一边给他擦汗也任真莲真荷为他整理鬓发系好袍服。
许久豆大的泪珠自他胖呼呼的脸庞滚落他委屈地解释:“父亲我没有胡闹我没有不乖你不要同阿姐讲我只是想阿姐了……”
言罢他是越想越委屈倾刻嚎啕大哭起来。
夜旭自午睡中惊醒霍然坐起身眼角有浅浅的泪痕。
守在一旁的弓守赶紧近前侍候低低唤了声:“少爷?”
“我又做梦了。”夜旭没有说做什么梦。
小厮弓守与随从弓成在夜旭身边侍候的年月不短夜旭说的梦他们俱晓得。
同时远在京郊的普济寺一处禅室中十年前便落发为僧的夜大爷突然睁眼默念的佛经中断手中的念珠停下拨动。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忽而浮现出十年前他儿子哭闹起来吵着要去万树山庄找养病的闺女的那一幕。
那时他没同意还冲儿子发了一顿火。
此刻想起来儿子与闺女果真是嫡亲姐弟血脉相连。
闺女去万树山庄养病自此不归儿子有了感应那时方会那般哭喊着要去找阿姐。
“叩叩!”
敲门声响起随之门外传来声音:“不悔这是今日的信信是我收的早上有事儿耽搁这会儿想起来便赶紧给你送过来。”
是了缘师兄。
夜大爷起身去开了禅门接过了缘手里的信封。
自他落发成为法号不悔的和尚他便不再见世俗之人更未踏出普济寺一步。
十年如一日他坚持着。
儿子的信也十年如一日一日一封一日未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