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县。”
权捍霆皱眉:“北方?”
楚遇江点头:“从这一路的行进规划来看对方应该放弃了东边距离最短、最便捷的省道改走西边经乡道、县道最后出现是在s203省道驾驶一辆黑色奥迪q7。”
“有没有锁定这辆车的具体位置?”
楚遇江点头:“有!在这个地方……”他拿出装有内部系统的平板调出卫星监控画面下一秒面色大变。
“怎么会消失?!明明刚才还有。”他目露震惊滑过屏幕的指尖在轻轻颤抖。
“反卫星探测装置。”权捍霆咬牙“应该又换了车。”
……
沈婠被塞进奔驰后座时昨晚那半管药剂在她体内已经不起作用。
她能明显感觉到四肢回力眩晕消退。
某一瞬间她甚至克制不住想要推开车门拔腿就跑。
自由的心在骚动但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
两匹狼还在暗中观望她的虚弱也只能暂时削弱他们的警惕并不能打消他们的防备。
如果这个时候撒腿那么后果可能就是被疯狂追赶直至咬破喉咙。
所以不能急还要等……
入夜后三人住进一间提前在网上租下的民宿两室一厅带厨卫装修不算新但胜在收拾干净。
这次沈婠被安排到一间没窗的卧室虽然空间逼仄空气也不流通但至少不用像昨晚那样和两个男人挤一间房。
放她进去之前三子在室内巡视一圈收起所有可能充当利器的硬物连老式衣柜门上的插捎都没有放过。
最后只留下衣柜和床以及左边单个床头柜。
如果不是衣柜搬不动而床头柜又发了霉不好下手也会被一并清走。
三子冲动不假但在这些方面又格外谨慎。
清理完房间准备换药。
三子退出去男人拿着酒精、棉签以及纱布进来大马金刀在床边坐下。
“伸手背过去。”言简意赅。
沈婠照做。
他动手拆掉纱布力道和温柔不沾边但也算不上粗鲁忽然眉头一紧。
可惜沈婠背侧着没有看见只听男人沉凛的嗓音乍然响起——
“你做了什么?伤口为什么好得这么慢?”
沈婠顿时一个激灵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表情却不露分毫声音也一如既往冷淡中透着漠视甚至还染上两分讥诮——
“做了什么?这话不是应该问你们怎么反倒问起我来?”
如果她没有被绑就不会被迫注射来历不明的药剂;不打那个玩意儿也不会手酸脚软、浑身无力;有力气站稳就不会摔倒;不摔倒也不会打碎花盆碎片扎进肉里……
归根结底错在这两人他还有脸质问她?沈婠冷笑。
“按照正常的愈合速度你这点小伤口早就应该好了但如今纱布上还有血说明连结痂都困难我觉得很奇怪。”
男人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也一板一眼比起三子那副流里流气的模样他就像个憨厚的庄稼汉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实在半点不玩虚。
沈婠扯了扯嘴角“是吗?我也觉得奇怪。”嘲讽讥笑觉得他在故意找茬。
男人审视近乎严苛的目光在沈婠说话的同时落到她侧脸上恰好将那一抹讥诮的弧度看在眼里仿佛要从那里面看出点别的什么。
心虚或者闪躲亦或零点几秒的迟疑与凝重他都有足够的理由对她产生怀疑。
然而事实上女人那样的笑容里除了对他的讽刺什么都没有。
男人平静地收回目光替她处理伤口。
沈婠:“我要用水。”
“?”
没有得到答复她再次强调:“我已经三天没洗漱。”
“……可以。”
察觉男人话里的松动沈婠目光微闪:“你不想要我的命。”
她用的是陈述句肯定语气。
拿棉签的手一顿男人并未搭腔好似“安静”和“沉默”两个词已经刻到他骨子里。
“能不能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不能。”
“……”
“好了如果明天换药的时候再让我发现伤口开裂纱布上有血我不介意让你多流点反正也死不了我照样可以交差。”说完拿上酒精、棉签等起身朝外面走。
行至门边忽然脚下一顿:“不是要用水?你只有十分钟。”
沈婠咬牙下一秒果断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手肘有伤她一次又一次地抠破凝痂只是为了让痛觉刺激大脑却不敢轻易沾水。
试想一旦感染发烧身体超出控制范围药理性的疲乏酸软就会变成病理性的昏昏沉沉前者她尚可控制后者却无法克服。
到了那时她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所以伤口不能沾水沈婠从冰箱里找到保鲜膜缠了一层又一层。
她的举动被男人看在眼里原本生出的怀疑顿时打消一半。
沈婠所谓的“用水”不是洗澡。
在这种地方时间有限的情况下加之外面还有两个绑匪虎视眈眈她连衣服都不敢脱只用水擦了擦确保自己不会发臭而已。
所以整个过程只用了八分钟不到。
她从浴室出来经过客厅的时候听到争执的声音不时还夹杂着她的名字出现。
待她想要仔细听个明白的时候声音却戛然而止。
两人发现她了。
三子突然起身朝她走来眼神说不出的阴冷唇边挂着冷笑像一条角落里盘桓的毒蛇呲呲吐着信子。
“挺能耐啊?”他说。
沈婠眉目沉静没有给出他想看到的任何情绪。
“他妈的端着一张死人脸恶心谁?!你最好能有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识相否则……”他压低嗓音凑过去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别以为我二哥好说话对你再三纵容我就拿你没办法。”
沈婠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