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按捺下反驳他的话,气呼呼出门,顺手将门甩上。
那扇木门被甩得震天响,墙都恨不得抖三抖。凌风揉了揉眉心,心想,脾气真大。
舒晴一天都心不在焉,脑子里乱哄哄的。时不时浮现和他在一起的画面,让她生出几分绝望。
为什么会和他纠缠不清,还没完没了?
卜久智好几次叫她她都没理,也看出她的不对劲。
“晴,你怎么了?病还没好吗?”
舒晴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给她的借口是生病了才没来上课。
“已经好了。”
“可是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我没事。”
“你有心事。”
舒晴叹了口气。她忽然很怀念从前的日子,在设计院上班,有个闺蜜可以聊天,心里有什么不爽都可以跟她说。
可是现在,她找不到可以倾吐的对象,连楚子轩她都不敢告诉。
可有些事一个人憋在心里,就会慢慢发酵,让她精神不振,什么事也做不了。
卜久智知道她不想说,也没勉强,只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总会过去的。如果你心里难受,可以找个人倾吐,我知道个地方,那里没有人认得你,你尽管说你的心事,说完你会觉得舒服很多。”
舒晴也听过这样的地方,没想到自己会去。
放学后她和卜久智去了那个地方,是一座教堂。教堂里有一间小屋,屋里很昏暗,隔着一块门帘,帘子后据说坐着一位牧师,专门听人说心事,偶尔会出声询问或指点。
卜久智推了她一下,“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舒晴被推进小屋子里,还没适应漆黑,就听到一个有些低沉暗哑的声音问:“姑娘遇到什么困难了?需要我的帮助吗?”
舒晴沉默,那边也沉默着,并没有催她。
“我……我心里很烦。”
她支吾出一句话之后又沉默了。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对着陌生人说心事。
说出来又怎样呢?他能帮她解决问题?所有的问题还是得自己去解决。
舒晴好像想明白了,匆匆说了句:“没事了,我自己能行。”
转身出去。
卜久智看她这么快就出来,惊讶不已。
“晴,你好了?”
舒晴笑了一下,说道:“我很好,本来也没什么事。”
卜久智狐疑地看了她两眼,又回头瞟了一下那间小屋子,跟上去,问道:“那个牧师好像很厉害呀。”
“嗯,牧师只是个听众,但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只有你自己明白倾诉不能改变什么,你才能真正找到解决的办法。”
“哦,你说的好有道理。”卜久智虽然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她可以感觉到,舒晴好像没有那么沮丧了。
也许那个牧师真的很有魔力。
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回到宿舍时已经八点多,舒晴简单地收拾了换洗的衣物,打了辆车往别墅区去。
凌风给她开门,脸色不太好,像笼罩着一层阴影。
舒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她已经想通了,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勇敢面对。她不信凌风还能吃了她?
一个晚上,她都在房里看书,到了深夜,才觉得有些口渴。
舒晴起身下楼,还有意瞟了一眼隔壁的房间,没有看到亮灯,便松了口气。
在楼下厨房找了个杯子,按下饮水机的键,随意扫了一眼旁边的垃圾篓,突然怔住。
垃圾篓里有一堆饭菜,看着还是新鲜的。
她觉得奇怪,忍不住弯下腰凑近了些。
确实是今天才倒进去的。可是为什么倒这么多剩饭菜?他一个人吃不完可以少点些啊,真浪费。
舒晴摇了摇头,正感慨资本家不知无产阶级的痛苦,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她心跳也跟着快了几拍。
他为什么点这么多菜?难道……为了等她回来吃饭?
她又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多了。起身时,喃喃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一回身,立刻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