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嫌晒盐太苦的用经商或者垦荒的收入来缴盐课银也可以另外一些有路子又胆大的也有将盐偷偷卖给走私的盐枭的这样虽说风险很大但多少还能多赚一些。
一些家境殷实的盐民也设法送子弟进私塾读书巴望着也考出个功名来既光宗耀祖又泽被子孙……
然而后来渐渐的一切都变了样。
从翟大户的父辈开始场商们便利用盐田被冲毁盐丁一时间缴不齐课银的机会想出了“借债代垫”的花样借此控制了各盐场的绝大部分销售。
他们这么做当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
他们不但要收取利息通常还会趁机压低收购价比正常行情要低了不少这一来一去盐丁们累死累活晒出来的盐填还这笔连环阎王债都不够……
到了翟大户掌家他家的势力便愈发大了。
自从鞑子来后他更是勾结官府包揽了全部盐课还硬说如今米价高昂每石米的折色得二两银子。
本来一引盐能抵一石粮食差不多折色一两银子这下就相当于将盐价压低了一半都不止。
这么一来这边的高利贷还不清那边的官课又欠得一塌糊涂盐丁们知道他从中捣鬼却又不得不央求他在官府面前代为缓颊。
久而久之翟家便成了附近几个盐场的实际统治者这些盐田倒似成了他家的私产盘剥日重。
盐场越来越凋敝青壮们平时不敢回家多偷偷聚在内陆一些的地方垦荒种地过日子。
然而盐丁不是民籍私下种地是犯法的翟大户耳目众多这种事被他知道了岂能放过?
于是一张拘捕单从衙门递出这狗大户亲自动手四处搜罗这些偷逃盐课的盐丁将许多人关进了大牢放言要家属拿银子赎人。
这下好多家庭便塌了天家属们走投无路于是都去求沙成哲的父亲要他出头去求情转圜。
沙家在当地算得上是殷实人家不然也没钱供沙成哲读书他父亲因辈分较高在草埝场盐丁中颇有声望在外面也多少有一点人脉。
乡里乡亲的沙老爷子拉不下脸来推脱却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赎人只求但尽人事帮着四处奔走到处求人。
这一来可不就把翟大户得罪了在他看来不拿银子也想放人这不是挑头闹事么?
这狗东西一不做二不休又一纸状书递进衙门诬告沙老爷子私下串联图谋不轨。
那鞑子的官员也是草菅人命眼里除了银子别的什么都不上心当即派出衙役以谋反罪把老爷子锁了去。
沙成哲倒也竭力抗争过但毕竟势单力薄哪里斗得过他们!
一来二去不但老爷子终究没能活着出来还让这狗贼把家里上好的盐田都吞了去就连盐田边上的祖坟也给刨了……
“岂有此理!”
听了沙成哲的哭诉年轻气盛的司徒正就差抽刀杀人了“这厮该死!”
林啸却皱着眉一声不吭。
沙成哲的描述他多少有些估计到了这种恶霸地主的“事迹”在后世他听得多了。
在这个时代这种事肯定不是个例毫不夸张的说几乎所有的盐场都存在这种问题。
他决定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翟大户必须铲除!
自己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别的盐场是顾不上了但是先在这里搞个试点开辟“国营盐场”的同时顺手解决这个恶霸还是问题不大。
不过要做掉这种恶霸容易但要让盐民们真正觉醒就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