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微微一笑,“嗯,你是我母亲的好友,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你从牢里救出去,然后替你找到君初阳。”
江挽风眉心倏然拢紧,“你说什么?”
杨轻寒道,“帮你找到君初阳。”
江挽风奋力睁大眼,“孩子,你再说一遍?”
杨轻寒沉声道,“君初阳没死。”
江挽风蓦的自嘲一笑,浑身的劲儿都泄了下去,“……我的阳儿……怎么会……他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当年,她明明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他怎么会还活着……
杨轻寒淡淡的看着江挽风,“只要你肯信我,我就能做到。”
江挽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相信了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与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
睡过去之前,她还在想,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太像老师了。
她和清仪十五六岁的时候,老师第一次进杨府,一身白衣飘飘,脸上神情温润,一张俊美无暇的脸始终带着浅淡的微笑,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喜欢和信任。
往事不可追,如今这些孩子都大成了。
她的景儿也应该好好长大了吧,
也不知道娶妻生子了没有。
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生无能,被困在这一方小小阴暗的角落,实在没有办法知道他的状况。
如果有可能的话,有生之年,她还想再见一见那个一出生就被送走的孩子。
困意慢慢袭来,她向来精神不济,疲累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朦朦胧胧的听见那女孩儿在跟牢里的人打招呼。
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热水和干净暖和的衣服让她清洗自己。
她眼神呆滞的坐在牢房里,对着那桶温热的清水,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连她自己也认不出来的女人。
杨轻寒来的时候,她无动于衷。
说起君望崖的时候,她也没有太大的表情。
提到君初阳没死的时候,她也只是简单的激动了一下。
可现在,这个骄傲的女人,在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泪来。
她先是掩面小声啜泣,后来实在忍不住,开始大声的哭。
牢头儿听到了,还以为她又发了疯。
等他跑进深牢里一看,牢房里那个一直以来只用背影对着他的疯女人,梳好了头发,换好了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牢房里。
看到他来,她苍白的笑了笑,“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在下雪。”
牢头儿懵了,怔怔的说,“雪已经停了。”
江挽风点了点头,“好。”
她身上的冤屈就如同渭城终年不变的大雪一般,把她压得沉重又喘不过气来。
现在,雪停了,春天到了,她也是时候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