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常家吧真要是……”好半在全德清声音极沉极低道。
“阿爹临走前交待过……”全德明看着哥哥。
“嗯看看常家这一趟怎么样从阿爹到咱们从先皇到皇上这几十年想退只怕都不容易。”
全德清声音更加低落全德明紧拧着眉头半晌长叹了口气。
京城客栈里受伤受惊的诸士子已经在苏烨和古六的安排下挪进了地势较高坚固宽敞的太学里。
傍晚雨势转小到天黑时雨几乎停了众人宽心之下竟生出浓浓的喜悦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如今总算平安了。
没受这场劫难赶过来照应说话或是凑过来一起躲灾难的士子们三五结队淌出去一趟回来带回了一包一包的小报。
小报分到诸士子手里看了几眼就有人愤然而骂“真是混帐!这是要把这场水灾安到咱们头上?”
“是说全家打了咱们才惹了……”另一个士子看了一半忙接了句。
“这说法不能细究能说全家打咱们也能说是咱们怨气冲天才惹来了这场祸患这些都是混帐话这场水灾是怎么来的?天道?那不是笑话儿么!”
“我听说这汴河已经几十年没好好清过了。”旁边一个士子接话道。
“这个我知道我有个同族常叔在长垣码头领份差使说不光汴河这京城河道从常家接了都水监衙门就没清过头些年还好不管多吃重的船从运河一路进东水门再出去通畅无阻十几年前开始搁浅到这七八年重船都要在长垣码头停一天一船分出去些才行到这两年一船货至少得分成两船才能进得去可见汴河淤积严重到什么份上了。”
坐到门口的一个士子说的极其详细。
“我在京城住了小二十年了头一回到京城那年秋闱前象今天这样的大雨足足下满了十天一会儿没停过一会儿没小过我是山西人当时真吓坏了可一点事儿也没有这一回可不如上一次雨大。”正蹲在屋里扇着火烧水的一个老仆接了句。
“河道淤积的太厉害了。”
“常家接管都水监两代了吧?听说常家富得很呢。”
“可不是富河工银子全在他们家呢。”
“这文章是谁写的?真有意思不提河道淤积说什么惹了天道天道不仁万物在天道眼里都是刍狗咱们挨打这点子小事能惹着天道那就好了。”
“写文章这人用心恶毒你们说会不会是常家的人?”
“这太可恶了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
“不能由着他们扣屎盆子咱们又不是不会写文章这小报上的文章都是怎么出来的?”
“咱们还能联名上折子都水监腐烂成这样首相这失察之责不可推卸!”
“就是要不是咱们命大说不定就淹死这场雨里被常家给害死了!有这一回就够了不能再有第二回!咱们也得发发声。”
……
古六和苏烨分了上下午这会儿苏烨已经回去了古六留在太学照应。
古六站在屋角一片阴影中听了一会儿见群情越来越激愤几个士子已经研墨铺纸要写文章了转个身悄悄退出去招手叫了个小厮过来低低吩咐了几句小厮出门绕了几个弯直奔往陆府寻陆将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