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知道你最知道规矩。”陈安被竹玉堵了几句脾气反倒好些了跟在竹玉后面进来。
“说吧什么事我就得了一会儿功夫。”竹玉进了屋也不坐下站在屋子中间看着大哥陈安道。
“坐下说话吧从府里走过来挺远的路坐下歇会儿喝杯茶。”陈安媳妇忙沏了杯茶端给竹玉。
“嫂子不用忙了府里规矩重我这就得走。”竹玉冲嫂子摆了摆手转向陈安催促道:“赶紧说吧我这就得赶回去。”
“你先出去。”陈安一脸不耐烦的吩咐媳妇陈安媳妇柔顺的应了一声忙转身出去。
“什么事儿?”竹玉蹙着眉头再次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陈安有几分不自在的用力拧了拧脖子咳了几声又拉了拉衣领“是这么回事你二哥不是开了家茶叶铺子么都是生意上的事你二哥……”
“明明是家里开了间茶叶铺子怎么说二哥开了间茶叶铺子难道这铺子你不准备要阿爹阿娘百年之后都要给二哥的?”竹玉不客气的揭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茶叶铺子现在是你二哥打理你看你岔什么话?我说到哪儿了?是了是生意上的事你二哥特地求了我让我问你一声王妃最喜欢喝什么茶?”
“二哥问这个做什么?王妃最喜欢什么茶跟他的生意有什么相干?他打算把茶叶卖到王府了?”竹玉立刻反问道。
“就是生意上的事不是要把茶叶卖进王府咱们的铺子常往王府送茶叶的不是这事是……你二哥说是有一家要在王妃面前侍候茶水想先打听打听王妃最喜欢喝什么茶是浓一点儿还是淡一点儿。”
“王妃大度的很在外面吃茶从不挑剔……”
竹玉的话没说完就被陈安打断“瞧你这话说的挑不挑剔是一回事这茶沏的合不合王妃心意是另一回事难道王妃不挑剔就不用用心侍候好了?”
“这话也是”这句话竹玉认可了“是哪家?怎么打听到二哥那儿去了?”
“是阿娘的小姐妹罗嬷嬷的女婿一家子都在绥安王府茶水司上侍候说是上回王妃去吊唁喝了半天茶他媳妇不知道王妃喜好这茶简直没法沏只怕王妃还得去几趟所以打听到咱们家。”
竹玉点了点头“我记得那位姐姐。王妃喝茶很看季节心情这会儿雪峰茶喝得多比常味儿略淡一些最好出了正月等有了明前就沏明前也是略淡一线。”
陈安仔细听了重复了一遍见竹玉点了头舒了口气浮出满脸喜色。
“没别的事儿了吧?没有我走了。”竹玉转身往外陈安答了句伸手打起帘子跟在竹玉后面出来看着她出了院门也跟着出了院门和竹玉一左一右急步走了。
宫里姚贤妃一身半旧家常衣服坐在炕上一边慢慢绣着只明黄荷包一边和自小跟在身边的丫头如今已经被称为嬷嬷的孔嬷嬷低低说着话儿。
“外头递了话说是这几年进的这些个美人儿一个有喜信儿的都没有让娘娘想法子挑一挑话头让大家看看想想也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孔嬷嬷低低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姚贤妃手下微顿。
“嗯还说让娘娘留心看看是真没有喜信儿还是有人不想听到喜信儿。”孔嬷嬷接着道。
姚贤妃手里的针线停下了蹙着眉头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这是想干什么?”
“这话头挑起来能对的只有江娘娘。”孔嬷嬷接过姚贤妃手里的钱线慢慢捋了捋丝线低头扎了一针。
“这是明着的头一步之后呢?还有是真没有喜信儿还是有人不想听到喜信儿这话”姚贤妃干笑了一声“不是明摆着的还用问?”
“前年柳答应月事过了一个多月后头说是淤血一贴药下去流了一大滩血还有去年这样的事儿有两起。这样的事儿咱们也是因为柳答应跟咱们亲近才起了疑心留意了这事儿只怕太后真不知道。”
孔嬷嬷低头做着针线说着话儿。
宫里女使贵人月事儿准时的不多几乎人人都是这样每个月不是迟就是早淤血不畅更是极其常见的毛病儿。
前年那回要不是因为柳答应是他们宫里柳婆子同族堂侄女跟她们亲近偷偷哭诉说当时除了月事没来她还恶心呕吐反胃的厉害她和太医说了太医却说她就是淤血。
她们没告诉太后也是因为实在弄不清楚柳答应到底是淤血还是有了身孕硬生生被打下来了照常理来说象柳答应这样淤血的可能性更大。
捕风捉影的事她不敢说本来是想自己留心看清楚再跟太后……唉太后没了。
“从太后走后到现在净出大事儿。”姚贤妃怔怔的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沉声道:“你有没有觉出来现在这位比太后……太后好象比她慈悲多了。”
“不是好象就是。”孔嬷嬷放下了针线上身前倾贴近姚贤妃“三爷听说一根铁椎从后脑穿进去死就死了还是这样的死法还有三爷有什么用?我总觉得三爷这个就是想杀就杀了。”
“我觉得不是”姚贤妃一根手指慢慢揉着太阳穴“她不是那样的人要是江娘娘倒是想杀就杀了她不是太后从前说过不只一回说过说她极有耐性极能耐得住走一步能看七八步。自从太后走后大事儿小事儿一件接一件这是布局呢咱们看不懂罢了。”
“这个人手太狠心思太深您说她会不会……鸟尽弓藏什么的?”孔嬷嬷担忧的看着姚贤妃。
“我不怕鸟尽弓藏只怕杀人灭口。”姚贤妃叹了口气“咱们也没有别的路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从前我是打算跟太后一起走的太后已经走了多活一天都是多的别想这个了想想眼下的差使吧。”
“嗯。”孔嬷嬷低低应了一声转了话题和姚贤妃低低商量起刚刚领到的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