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不知名的鸟儿赶了早儿四下里寻着吃食为这萧瑟清冷的虢山增添了些许的生机。
自三十五年前始创长生功晚歇早起便成了青玄每日必遵的习惯。“卯”万物茂也卯时正是练功的好时间。这时已卯时三刻青玄的长生功十四经脉已完成两个小周天的运转现下乃聚气于鼻翼两侧的迎香穴经由口禾髎、扶突运行至二间穴散气于双手食指上的商阳穴运转着长生功第三周天的手阳明大肠经。反复顺逆运气四五个循回青玄只觉全身无不畅快张开双手舒展起来。眼睛无意往右侧一瞄便看到一根长长的丝线从右手袖口缝线中脱下大半截。
“缘”者命之丝线也今线既脱落则今日宿缘将来矣。青玄伸出左手轻轻一扯丝线骤然从袖口断开。青玄握着这截断线一脸苦涩轻叹道:“道缘已至我又如何能避?”言毕起身向屋外行去。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不知名的鸟儿赶了早儿落在窗台上殷勤地叫着像极了对拌嘴的小鸟夫妻。鸟叫越吵似在催促着屋内的人早些儿起床。
“这烦人的鸟便不让人好生睡个觉!”梅远尘既被吵醒只得迷糊起身睡眼惺忪摸索到窗台把窗门推开鸟儿受惊急急飞了开去。“嗖~”一股冷气吹进来让他打了个冷颤一时间头脑也清醒不少。
“坏了我怎又睡到这个时候?可莫要误了时辰!”想起昨晚和海棠约好今儿一早二人同上真武观焚几柱晨香给锦州的爹娘及梅府佣仆老少祈福。念及此梅远尘心下倏地一紧陡觉脚下来力急忙冲到偏房。见他快速一番随意盥洗抹净脸面便急急往海棠房间方向行去。
“公子你要去哪里?”一个声音从院内亭中传来。梅远尘一听便知是海棠当即扭头去看。她今日装扮一身素色更显清丽温雅石桌上置了一个袱包显是早已准备停当在此间候着自己。梅远尘向她望去正见她一脸笑意望着自己。
“海棠你甚么时候来的?怎的也不过去唤我?可教你等久了。”梅远尘自觉惭愧一边伸手去挠头嘴上悻悻说着。先前好几年来每日卯时三刻海棠定会准时来敲门唤自己早起。只是这十几日在院监课业不繁他和夏承炫皆是等着监内辰时初刻敲了铜钟才慢慢起身的。昨夜睡前梅远尘虽几番警醒自己今儿定要早些起竟还是没能办到。
海棠似乎一点也不置气温柔笑着甜甜说道:“正打算卯时三刻去唤你再晚一点便要去敲你门哪知你竟自己急忙忙从里行了出来。可实在难得的紧呢。”说完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她知道梅远尘素来贪睡若自己不去叫便是睡到己时也寻常的紧不想他今日却自个儿早起了。
梅远尘听得此时还不至卯时三刻心下稍安踱步到石桌旁讪讪笑道:“好海棠你不在我身边我一向不能早起的。今早要不是有几只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叫唤把我吵醒我亦是起不来的。”一边说一边去伸手去拉海棠衣袖温声道:“这时节寒气还重石凳可冷着呢起来罢!”海棠听了甜甜一笑借着梅远尘的手力站起身。她一手挽起石桌上的袱包谓梅远尘道:“我们还是快些向管事要驾马车吧这时出发应是能赶在巳时上香了。”梅远尘哪能不允二人一路说笑往马房行去。
梅远尘在王府地位非轻马房管事听说二人要用马车急唤小厮牵来一驾旃檀纹马轿。梅远尘本想换一驾小一些、简一些的马轿又不欲无谓耗时便引海棠一起上了轿径直往虢山北麓赶去。
旃檀纹马轿外形为方外长宽各八尺内长宽均约七尺。二人对坐其间眼脸相距不过四五尺梅远尘毫不忌讳一路直直盯着海棠良久乃吃吃笑道:“海棠你生的可真俊的很哩!”先前梅远尘对海棠一直亲大于情敬她爱她如亲姐姐一般。近些时日爹娘不在身畔他只觉对海棠依念日见日盛每有闲暇心里便止不住要去想她。虽懵懵懂懂也已知晓这多半便是男女情愫。大华民律女子十五可嫁男子十六可娶此时海棠已到了配婚的年纪自己再过几月亦满十六岁。父母虽未说过他却大抵能猜到海棠多半是要配婚给自己的。此刻想及此实在心间甜美万分忍不住便张嘴赞了起来。
海棠从未听梅远尘这般赞过自己貌美初次听来实在又喜又羞。本想去轻斥一句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舍得开口别过一张娇红的脸蛋不去看他。梅远尘见海棠竟不来骂自己一张俏脸含嗔带笑实在美极看得竟不由呆了心下又如何不明?
此时梅远尘只觉心间“噗通!噗通!”极速跳着眼神已无法从海棠脸上移开轻轻唤了句:“好海棠!”就要伸手去抚摸她粉脸。海棠见他这时竟这般痴迷自己又如何不觉开心喜乐?只是脸上却是一副佯怒表情轻轻挡开他伸来的右手娇嗔道:“你便要来欺负我么!”
梅远尘见她表情丝毫不似发怒格开自己的手也并未用力哪里肯错过良机?趁机伸手去握住她一双柔荑轻轻说着:“好海棠我爱你疼你敬你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欺负你?”
海棠被他握住双手竟似被拿住命门全身没了气力。再听他温声诉来只觉心中软绵绵如坠入梦里一般。又见他眼神投来炽热如火哪里敢与其对视慌忙低下头避开他眼睛看着脚尖。梅远尘见她半晌也不答话正欲去问恰听她柔柔地回了一句:“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欺负我你是男儿家可要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