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甚么便直说想问甚么便直问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这便是青玄固有的做派。
“甚么感想?”仅此一问。
于其往返若州的诸多经历他却半字亦不过问。
梅远尘想了想沉声道:“徒儿此行行事过于鲁莽以至于屡陷险境。”
尤其是弘石湾畔若跟着顾修平的人一起追缉端木玉以如此人数之优其护卫身手再强、气势再悍勇也绝难全身而退。
退一步想就算他最终能够脱身逃走亦不免要多折损一些手下。
再退一步想那夜与顾修平诸人一同行进就算丢了端木玉的行踪自己也不至于陷入敌伏包围便也不会累得薛定一丧命、徐簌野重伤。
总之而后发生的种种不幸皆始于自己逞强自恃独身追敌。如今再看那无异于是求死之道。
青玄点了点头嗤笑道:“你能明白此节便好了。且记牢无论何时活着总是最要紧的事。越到关键之时越要谨慎行事定要先想着顾好自己的命。”
真武观立派三百年余年观学终极所求便是躯体不坏寿久不死。不仅这些学道者但凡对世间之理有所感悟之人九成九都会把“活下去”当成生命中的首要大事。毕竟能看破生死的要么大智大勇要么大愚大怯而这类人实在万不足一。
梅远尘还有好些话想说却被青玄摆手止住。
“明了了那一点其他便再不消说了。”老道士摇头笑道“留着得空的时候说给自己听。”
就本心而言三个徒弟中他最喜欢的便是梅远尘。可惜偏偏他有着世上最霸道、最夺势、最克人的“天煞双孤”的命格。
“唉那可是注定要克尽身边亲善之人的命格。”
青玄虽自负精通命理善趋利避害之术却也不愿以身犯险。他常想倘使这个小徒弟只是寻常人的命格好些事自己就可替他办了。于梅远尘难以办成的事在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然人皆有私且人皆怕死青玄也不例外。
听师父这般说道梅远尘自然缄口不语了老老实实端起茶壶左右旋上三圈再定住这才往他杯中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