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打紧,只见苏沫沫已经单脚踩在了断墙之上。
厉司夜的俊脸瞬间变得一片铁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沫沫现在都已经有差不多九个多月的身孕了,她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竟然在爬那半米高的台阶!
而且很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她的目标就是台阶前面的那一堵差不多有一米高的断墙之上。
而断墙能够容纳她站立的地方,也不过一只脚的位置而已。
虽然的一米高的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一个怀孕九个月即将临盆的孕妇而言,就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了。
苏沫沫这家伙是不要命了,还是不想要孩子了?
自己不过是发了个呆走了一会神,她就这样自作主张了!
一想到这里,厉司夜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怒气。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连带着嗓门也变大了:
“苏沫沫,你在做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他已经迈开了步子,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苏沫沫那边走了过去。
同样的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声恼怒的呵斥,还有声音里面那隐隐夹杂的怒火,让正准备伸腿迈过去的苏沫沫被唬得吓了一大跳。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一回头就对上了满脸怒火的厉司夜。
这会儿,他正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走过来,那样子分明就是来算账的。
苏沫沫知道厉司夜在看到自己爬墙的时候会不太高兴,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于是她心里一虚,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有些慌乱:
“不是的,老公你听我说……”
委屈巴巴的开口,在说话的同时,右脚也跟着落下。
正是因为分了心,她的右脚在落地的时候,竟然不小心一滑,直接给踏空了。
“啊!”
苏沫沫突然惊叫了一声,整个人猛的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急匆匆赶过来的厉司夜直接魂飞魄散。
他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苏沫沫那边跑了过去,声音更是声嘶力竭:
“苏沫沫!”
站在一旁的方心辞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吓的一张脸变得惨白如纸。
她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单反往旁边一甩,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苏沫沫扑了过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沉重的闷响,方心辞在苏沫沫落地的最后一个瞬间一把抱住了她。
她一个翻身,用自己的身体给苏沫沫当了一回人肉垫子。
苏沫沫身体笨重,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方心辞的腿上。
两个人落地的时候,方心辞只觉得有一股尖锐无比的刺痛从自己的小腿腿骨那里骤然炸裂开来。
她低头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的小腿恰好撞在了一处尖锐无比的断臂上面。
她仿佛能够听到骨头“咔嚓”裂开的那种声音。
冷汗豆大的冷汗就这样突然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方心辞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小腿,整个人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而另一边,苏沫沫虽然摔在了方心辞的身上,但是两个人一落地,她依旧还是顺着惯性滚落在了方心辞的身侧。
她在侧身翻滚的时候,那隆起的肚子恰好碰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抽痛从腹部的位置传了过来。
苏沫沫仿佛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下一秒就有一股热流就这样涌了出来。
“啊!老公,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大疼痛,苏沫沫一瞬间缩成了一团,她开始痛苦地捂着肚子低声喊了起来。
穿在她身上的浅黄色的汉服也被打湿,里面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血水浸了出来。
厉司夜被眼前发生的这个场景吓到心神俱裂。
他几乎是双目赤红地冲了过去,一把将苏沫沫抱起来,紧紧的揽入自己的怀中。
当他低头检查的时候,发现苏沫沫的裙摆被打湿,甚至还有血流了出来。
他扭头看到躺在地上蜷缩成团的方心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威胁道:
“要是她们母子出了任何问题,我保证你活不过明天!”
如果厉司夜不是看在刚才方心辞替苏沫沫当了一回人肉垫子的情况之下,只怕他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直接当场就把她给撕碎了。
一旁的方心辞尽管这个时候已经痛得快要昏厥,可是当她面对厉司夜那冰冷的目光的时候,她还是会被吓到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厉司夜冷冷的哼了一声,火烧火燎地抱着苏沫沫飞速离开。
原本蜷缩在地上的方心辞突然全身颤抖着,拼尽全力想要爬坐起来。
好不容易坐起来之后,她虚弱地靠在断壁的边缘不停的喘息着,那样子就好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好一会儿她才能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她用颤抖的双手从自己的裤兜里将手机给掏了出来。
她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裤腿,痛到牙齿几乎都开始打颤了。
方心辞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厉司夜已经上车离开。
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之后,她才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
电话那头在短暂的响了一声之后就被人接通了。
方心辞声音低沉,艰难无比地开口:
“她摔倒了,但是我的腿也断了,我现在必须要马上去医院……”
没过多长时间,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从拐角处飞快的行驶了过来。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路边,一分钟之后,车子里面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走了下来。
他们二话不说,飞快地将方心辞抬上了车。
上了车之后,有人替她做了粗略的止血处理。
方心辞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副驾驶的位置上似乎有人坐着。
此刻早已疼得全身都冒了冷汗,她艰难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小腿处传来的巨大疼痛让她浑身发抖,牙根打颤,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另外一边,当厉司夜火烧火僚的江苏沫沫送到医院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汉服群的裙摆几乎已经全部被羊水给打湿了。
仔细的看,上面还有一丝一丝的血迹在蔓延。
苏沫沫立刻被送到了急诊科,没过多长时间又转到了妇产科,到最后直接被推到了产房里面。
由于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厉司夜并没有做好任何生产的准备。
像是待产包、证件那些东西,他通通没有带过来。
就在他在手术室的外面焦急无比的等待着的时候,医生从产房里面跑出来通知他,苏沫沫胎膜早破,孩子差不多应该是要出生了。
胎膜早破是医生的专业术语,说白了就是羊水破了。
苏沫沫不小心摔了一跤,把羊水给摔破了,这个时候应该是要发做准备要生孩子了。
厉司夜向来就自恃冷静无比,可是即便这已经是第二次陪着苏沫沫生产,他还是会紧张到手足无措,就像一个楞头青一样。
他就这么呆呆傻傻的站在产科病房的门口,甚至连想追问医生一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何开口。
他呆滞的在病房门口站了差不多整整两个小时,直到产房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而尖锐的啼哭声。
“呜呜哇哇……”
这清脆响亮的啼哭声,才让厉司夜猛地从恍惚中惊醒。
他拔腿就朝着产科那边冲了过去,就在他准备拍门的时候,产房的大门在同一时间被一名护士拉开。
他定睛一看,护士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请问谁是苏沫沫的家属?”
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厉司夜,把她吓了一大跳:
“是我,我是苏沫沫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