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下了机车目光从小广场上扫过。
不远处墙角里有几个形容枯瘦脸色蜡黄的“虫子”。他们或坐或躺一个个神情飘忽目光散乱不时挠挠脖子和胸口的红斑——那是服用过低等致幻剂之后在兴奋迷离的同时所产生的皮疹。
夏北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对于地下世界来说三类人当中最底层的就是这类“虫子”。他们的人生早已经被致幻剂给毁了其作用简直跟豢养的牲口也没什么区别。
每天费尽心思找来一点钱全填在致幻剂的坑里。
显然这不是那跟踪感觉的来源。
目光继续移动。
左边二十多米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飞行车。
这是一辆豪华型的【雅典娜】飞行车不过式样却是至少十年以前的了。
飞行车的车窗打开着后座上坐着一个光头似乎正在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车载电视。
几个身材高大的打手散布在飞行车四周冲任何胆敢靠近的人虎视眈眈。
不时有人点头哈腰地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拿出卡来递给某个打手转账。等对方收了钱这才又点头哈腰地离开。
这些点头哈腰的家伙是“老鼠”。干的是“养虫子”以及一些坑蒙拐骗走私偷盗的活计。
在地下世界里就数这类老鼠最神通广大。
无论是探听消息还是搞什么平常难以搞到的货物找他们准没错。
不过无论在地下城的哪一个圈子哪一条街上混他们都必须给“牧羊人”上供。不然的话别说开工他们连在街区露面的资格都没有。
一旦被人发现干“私活”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连命都保不住。
而坐在雅典娜飞行车里的光头就是牧羊人了。只不过他应该只是一个负责附近片区的小头目而已。
一天下来他收的钱会上缴给大头目。
而大头目上面还有等级更高的存在。当然那些人都生活在太空城的上层衣着讲究言谈风雅往来的也都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只看外表的话人们很难将他们和地下城的勾当联系起来。
对于这些再没有人比夏北更了解了。
因此只扫了一眼夏北就知道自己被跟踪的感觉不是来源于这些人。
地下世界有地下世界的规矩。像自己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游客。通常来说这些人是不会打游客的主意的。
游客来地下城是来消费的。
除非有白痴自己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惹一些不该惹的麻烦否则的话拿游客下手是地下城的大忌。
尤其是对负责这个街区的牧羊人来说万一死在自己街区的游客是某个白龙鱼服来图个乐子的大人物那他们就不得不面临一个不必要的麻烦。轻则舍财免灾重则被彻底清扫。
所以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轻易劫掠“游客”断自己的财路。大部分类似案件都是一些流窜犯干下的。
而除此之外这个地下小广场上就没见到其他可疑的人了。
夏北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停好机车和胭脂一起进了饭店。
“夏北今天怎么有空来?”一坐下身材魁梧系着围裙的老宋就出现在面前“两个人来个中锅?”
“好。”夏北跟老宋寒暄了一下点点头。
很快汽锅鸡就端了上来。
老宋家的汽锅是用一种名叫云石的石材做的。做出来的鸡和菌子等各种食材闷在一起香味聚而不散十分鲜美。
通常来说老宋一大早就会做上数十锅卖完就没有了。
“这次赌赛如果赢了把修车厂盘下来你也准备去么?”一边吃着夏北一边对胭脂问道。
“应该会去吧。”胭脂想了想点头道。
“但其实你并没有什么兴趣吧。”夏北笑问到。
胭脂喝着汤眼睛弯弯的一笑有一种被你知道的无声默契。
“那到时候让石龙他们去弄修理厂我们换个生意来做。”夏北端起汤碗吹了吹说道。
“生意?”胭脂道:“可你现在还在上学啊?”
夏北还有一年才能毕业。而按照正常的情况毕业前这段时间单单是毕业论文就得占用他大量的时间加上他还在兼职因此参与这次赌斗就已经是不务正业更别提做什么生意了。
“不影响的。”夏北笑道。
“怎么不影响?”胭脂放下碗云淡风轻的脸上难得地浮现一丝认真说道“不能耽搁你的时间。”
在胭脂的心里这个书呆子的学业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世道萧条再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生活有多么不容易了。像龙虎风驰这帮没读过什么书兄弟如果不捞偏门就只能干一些零工而且这还是凭着龙虎风驰控制着十一区街头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