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叶初棠刚在院子里把草药铺开晾晒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有人吗?”
她随意掸了掸衣衫待微涩的药香稍稍弥散开来过去开门。
“来了。”
连舟在门前焦急等待等瞧见门后少女的模样瞬间愣住。
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一袭绣海棠素色袄裙衬得身形清瘦乌发只用一根木簪简单挽起。
鹅蛋脸远山眉肤色竟更胜雪三分。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那双乌黑澄澈的眼干净温润纯澈至极。
她只往那一站便亭亭如未曾经历过霜雪风雨的春日海棠让人忍不住连声音都放轻。
连舟回神双手抱拳表明了来意:“你好我找医馆的大夫。”
叶初棠轻轻颔首:“我就是。”
连舟更加惊讶随即皱起眉来忧虑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和主子一路奔波至此主子病情恶化已经不能再拖便想着先找个医馆看诊。
谁知道出来的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他转身走到马车旁冲着里面的人低声问道:“主子属下再找找有没有其他医馆吧?”
叶初棠黛眉微扬。
三年前刚来江陵开医馆的时候大家也不信任她的医术。
这主仆似乎是外地人路经此地会是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片刻马车里传来一道质地清冷低沉的嗓音。
“就她了。”
分明是初春的天气这嗓音却像是裹着一层薄薄的霜雪沁着透心的凉意。
连舟应了声又走回来态度比之前客气几分。
“诊金好说还请您务必尽心为我家主子看诊。”
叶初棠正要开口就听街那头忽然传来了杨婶子的喊声。
“叶二姑娘!不好啦!你家四郎又在学堂和人打起来啦!”
叶初棠神色未变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事儿温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杨婶子上气不接下气:“听说是和曹记酒楼的二少爷那帮人打成一团了!拉都拉不住呢!你快去看看吧!”
曹记酒楼是江陵最大的酒楼听说他们老板的表姐还是知县夫人一家子有钱有势横行霸道。
曹家少爷平日里身边也总是有着好几个跟班斗鸡遛狗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这一打……
叶初棠侧头看向连舟“里面请吧。”
“……什么?”连舟看了看杨婶子又看了看叶初棠。
没听错的话她家里好像出了麻烦?她不去看看吗?
叶初棠刚转过身又想起什么一般回头提醒“对了诊金一百两。”
连舟简直难以置信“一百两?!”
哪怕是京城的医馆也不敢这么要价!
叶初棠心里轻叹她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她要不讹一下上哪儿给老四筹钱赔人家医药费?
他这次可打了好几个!
“看诊与否全凭自愿。”她的目光在马车上停留一瞬“不过……你家主子再耽搁下去怕是不好。”
连舟心中一凛。
听她这意思难道已经看出主子的情况紧急——不对啊主子可一直都在马车里呢她上哪儿看?
估计是最近事情太多草木皆兵了。
一个乡镇医馆的小女子而已能懂点皮毛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叶初棠谢过了杨婶子又请人进了医馆。
杨婶子瞧着那道纤瘦娉婷的身影同情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