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才平复下去的情绪顿时又炸了仰头皱眉打量他的表情“你笑什么?”
魏潜唇角尚未落下“阿凝担心我我高兴。”
“我可再不想经历一回了。”她嘟囔了一句。
魏潜眼里含着浅浅笑意哄她“好定然是最后一回。”
闹这一通却是将两人心里因符远而生的出的阴霾扫去不少。方才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并不是没有话只是皆不知如何面对罢了。
分明是符远欲谋害他们性命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质问却因想的太通透反而没有了任何对峙的欲望。
只是有些情绪总会在安静的时候悄悄蔓延。
一行人疾行回城待分别处置关押好犯人两人直接在监察司歇下。
崔凝躺在榻上脑子里全是在密道里的画面符远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就好像她是一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
她一直把他当做兄长他却杀她毫不手软甚至看不出一丝丝愧疚。
崔凝胸口剧烈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再躺不住了起身披了大氅推门出去便见一個颀长身影立在廊下。
魏潜听见动静回头看过来神色毫不意外“你也睡不着。”
“五哥。”崔凝走近瞧见他眼中有淡淡的红血丝心下微顿。
她还在想说点什么安慰却听他道“符远颇有心计他既然想要顶罪必然能将这许多线索圆到自己身上。如今已经几乎确定东硖石谷先锋军全军覆没是被人算计但是事情过去二十年一时半会也拿不到直接证据。所以……不能审符远。”
崔凝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眼眸中。
“一旦审了他给他把事情圆过去的机会我们再想深查就会更加困难。”
崔凝迟疑“那我们……”
魏潜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攻心。”
所谓攻心自然不会是针对符远他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性命都能算计可见是铁了心要揽下罪名且局已布下人也已经入局他绝不会放弃。
崔凝道“你是说符危?”
“嗯。符危这一脉只剩下符远一点血脉他把符远看的与权势一样重不会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孙子揽下死罪。”
崔凝刚到长安不久便听闻了符危挑个孙媳妇都挑花眼了这个不好那个不行一心想挑一个十全十美的。此事人尽皆知胡御史还曾直言嘲讽“符家郎待价而沽”。
且不说是不是待价而沽吧符危对符远的看重由此可见一斑。
可是魏长渊是那个看着她受伤都会掉眼泪的魏长渊啊!
被朋友算计背叛又要反过来去算计他会是何等心情呢?崔凝想若是没有她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陷入这样的痛苦之中。
正想着却被兜头盖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她拨开遮挡见他斜倚在廊柱上垂眼笑睨她“又胡思乱想。”
崔凝愣愣看着他。
她见过见过魏潜各种各样的情绪像这样轻松随性的模样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