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愤怒吗?”白之宜的手掌轻轻贴近紫魄额头间鼓起的青筋,盯着他那赤红的双眼,就像两潭血湖间沉葬的紫色宝石,“这么浓厚的杀气,可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想要杀了我呢?”
紫魄十分作呕的推开白之宜的手,毫无感情的冷冷道:“我只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怕了?以前,你恨不得与我拼命呢!”
“你怎知我不会挑一个好时机,来取你的狗命呢!”
就在众弟子以为这两位宫主会大打出手的时候,紫魄却转身离去,这让他们感到很意外。
因为东方闻思受到的侮辱,足以令他失控,连在场看戏的众弟子都觉得十分残忍,可他却走了,就在他刚刚流下了血泪之后。
“涟漪,盯着紫魄!阿市,小水滴,你们照顾好小宫主,在湖心小筑周围多加些人手!”
“是,宫主!”水涟漪随即追赶紫魄而去,而小水滴和阿市回了湖心小筑,继续保护白婠婠。
白之宜冷冷笑道,“紫魄,你这点小伎俩,还敢跟我斗!”
一经散场,漆昙就赶紧去烈火宫看望东方闻思了。
当她看到床上又恢复苍老容颜的东方闻思,感到很震惊:“刚服下的药,怎会失效如此之快?”
白狐双眼红肿,看来已经大哭一场了:“我抱闻思回来后,她清醒了一阵,便忽然间痛苦的抽搐起来,她不仅迅速苍老回去,身子还像火炉一样发烫!”
漆昙摸着东方闻思苍老又毫无血色的脸:“她开始本能的抗拒赵华音的药了!”
“我早就有预感,白之宜不会轻易放过闻思的!可是我没想到,她会用这个方式来侮辱她!”白狐沉声道,“漆昙,你实话告诉我,闻思她,她会死吗?”
漆昙仔细的为东方闻思诊着脉,随后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如果轻易就死,倒也解脱了!可是,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求生的意志却越来越强烈,她到底为了什么而痛苦的活着呢!”
“为了把曼陀罗宫夺回来,为了还皇甫雷一个太平江湖!”白狐沉声道,“她若是为了自己而活,恐怕早在那一夜,就挺不住了!”
“从今以后,闻思她就是你的妻子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不知怎的,看到东方闻思这么不幸福,总是让漆昙想起自己的儿女,想要回到过去的念头便也愈发强烈。
白狐苦笑一下:“是白之宜逼迫闻思嫁给我的,如果可以选择,闻思怎么会嫁给我呢?我也不会趁人之危的,我知道她的心里只有皇甫雷,等到她的心愿完成,我会功成身退,把闻思还给皇甫雷的!”
“你又何苦呢?”
“跟我在一起,闻思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过,她跟我在一起,一点都不开心,我又于心何忍?”
“白狐,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白狐叹道:“我一点都不想让闻思愧疚,她当初,也是为了救我的命,才会说我是他未来的夫君,她明明那么爱皇甫雷,却用自己的名节来换我的命,所以,为她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这样想来,闻思有你这样倾囊付出,有紫魄的宠爱,还和皇甫雷真心相爱,难怪她的求生意志如此强烈了!”漆昙说道,“紫魄的眼神变得十分可怕,他一定会有所作为,白之宜已经做好了埋伏,我不便去找他,你要尽快,去通知紫魄,不要去湖心小筑,不要试图用白婠婠来威胁白之宜,别让闻思白白受了这份屈辱!”
“还是交给我吧!”一直站在门口不忍过去的绛,轻声说道,“看到她,我也总想起极乐坊的姐妹们,同为女子,我也不想袖手旁观了,白狐和你都不便去,所以还是交给我吧,我会偷偷的去找紫魄,告诉他,一定要忍耐!”
“绛,谢了!”白狐十分感激的说道。
绛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夜,东方闻思可谓是九死一生,奄奄一息。
她不仅迅速苍老回去,并且高烧不退,昏昏沉沉,一直在说着让人听不懂的梦话。
白狐和漆昙守夜陪伴,只怕东方闻思挺不过今晚。
“看来,赵华音的药,出现了副作用,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反倒开始与药产生抗衡。”
“怎么办?这药当真不能再继续吃了!”白狐急声道。
漆昙摇了摇头:“不,还得吃下去,若是忽然停药,定会肝肠寸断而死。倒不如,以毒攻毒,我再试着制出解药!”
没办法,白狐只好亲自去赵华音那里取药,赵华音等他走后,也有些恍惚起来,说到底,一个好好的姑娘,会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其中的刽子手,也有自己一个啊!
药取回来后,东方闻思却宁死也不再吃药,没办法,白狐只好强行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不再痛苦。
水涟漪见白之宜的房里还亮着灯,才敢敲门禀报:“宫主,紫魄出了曼陀罗宫,一个时辰后才回到禁地!我没敢跟得太紧,故而不知道紫魄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白之宜穿着白色薄纱里衣,靠在门口:“他竟然这么能忍,没有急着用婠婠来威胁本宫主。”
“但是在小宫主的住处加派人手,也并非多此一举,只怕这是紫魄故意让你放松警惕呢!”水涟漪说道。
白之宜十分不屑的笑道:“他心里有多少恨,本宫主还是清楚的,继续盯着他!”
“是!”
水涟漪一直守在禁地门口,自从紫魄回到禁地后,也再未出来过,她也的确疑惑,为何今日东方闻思受到这般侮辱,紫魄却如此能忍?可他竟然愤怒到流出血泪,就不该一点作为都没有啊!
感受到身后来者,紫魄回身便是一击,只见来者灵活一闪,一只温热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