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脚下的血迹,虽然情绪镇定,可声音却是冰冷至极:“这血迹是谁的?”
“不……不是我干的……”
这些弟子的七嘴八舌,令皇甫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斜着眼睛看向他们,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已布满冰霜:“回答我!”
声音低沉却不怒自威,就像是恶鬼食人前在耳边的低语,令人深陷恐惧,生死已不由自己。
“云少侠,真的不是我干的,是……是那个什么……曼陀罗宫的夜月干的!”几个弟子硬是壮起胆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若非做贼心虚,岂会答非所问?
这些人原本不必如此惧怕皇甫云,但是这摊血迹的主人可是这位煞神的一生挚爱,他们自知太岁头上动土,生死已然不保。
这一摊血迹着实刺激到了皇甫云,但他始终无法相信,即便他们的话已经令他不由自主的涌起满腔怒火,充斥着他的身体濒临爆破边缘却又有痛难言,可是她就这样不在了,凭空消失了一样,好没有真实感。
可这些弟子的反应,早已将皇甫云内心的希望击得粉碎。
以绫罗的身手,她不会丧命于此。
可她没有带上凤琴,难道,真的凶多吉少?
难道,我真的失去她了?
他的手已经覆在腰间的七桃扇上,却在内心的一番自我挣扎之下,只是一掌挥出,那弟子被震出几长之远。
皇甫云极力的忍耐着,他的脚像是被这摊血迹黏住了一般寸步难行,他看着脚下的鲜血,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凤绫罗留下来的。
“唐门的人,全部都参与了!”皇甫云轻轻取下腰间的七桃扇,握在手心后扭过头来,优雅又带着满身杀气,“对吗?”
那些弟子瞬间吓得就要仓皇乱窜,此刻的皇甫云,可谓是煞神临世,七桃扇一出,必死无疑。
唐罗奇听闻动静,急忙赶了过来,见此情景,内心也自是一阵恐惧:“皇甫云,你可不要胡来,凤绫罗是夜月杀的,跟我们唐门没有半点关系!”
“你说夜月杀了凤绫罗?第一杀手死在了一个飞贼手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本是自言自语,却在下一秒,这一抹优雅紫色变作了黑暗修罗,七桃扇在他掌心间一页一页的旋转摊开,每一折扇面的桃花开的各不相同却同样妖冶,他在那些早已吓到发抖的唐门弟子间穿梭而过,顿时死伤无数。
再关合七桃扇,却不过眨眼之间。
七页扇面的毒气带着那些亡魂的内力重回扇骨,七桃扇内的暗器还没有发出,那些人就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
看到众多唐门弟子已是皇甫云手下亡魂,唐罗奇自知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只得下令召唤出更多的唐门高手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唐门高手不比那些弟子,他们的武功更高,施毒暗器使用的均是出神入化,若是一一拆开单打独斗恐怕都不是皇甫云的对手,但此刻,他们已经布好阵势将皇甫云围在中间。
“皇甫云,冤有头债有主,都说凤绫罗已经死在夜月手上了,你非不信,还要乱我唐门,今日你若走不出这唐门,可别怪我们!”唐罗奇愤怒的喊道。
绫罗,她真的死了?
我不相信,夜月不会反悔,就算他反悔了,也不可能是绫罗的对手,除非……
是焦红菱下令,唐门所有人将其围剿。
“焦—红—菱!”皇甫云怒吼一声,失去往日风度,像是横冲直撞的猛兽直奔焦红菱的房间而去,跟一心求死毫不反抗的凤绫罗不同,皇甫云如同煞神几乎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即便是唐门高手的围剿,也阻挡不住皇甫云的煞气,好几次他们的施毒暗器,都险些令皇甫云中招,他却总是能化险为夷,一一躲过,可见其武功的深不可测。
还有他手里的兵器,乃是三大邪器之一,予他更是如虎添翼。
论毒,即便是百毒之首的唐门也自是难敌七桃扇里能容纳百毒的毒。
论暗器,唐门的暗器又怎能比得上七桃扇里面染血封灵的暗器呢!
七桃扇一出,谁与争锋?
随着皇甫云的挥动,一道道幽蓝色的流光已是瘴气缭绕,毒气弥漫,但比起施毒,防毒对于唐门的这些高手来说也自有一手。
一时之间,哪怕是断魂笑使也很难冲出唐门高手的连环阵。
七桃扇里面的暗器虽然穷追不舍,但唐门的人众多,皇甫云一时之间很难脱身去找焦红菱。
久久无法出阵,令皇甫云已是略显焦灼暴躁,而最初沉稳狠厉的武功招式也多了些凌乱。
“皇甫云,束手就擒吧,还能饶你性命!”唐罗奇喊道。
随着唐罗奇的话音一落,皇甫云也忽然在那漫天飞舞令人眼花缭乱的暗器厮杀中停了下来,隔着那些正与七桃扇暗器厮杀近不得身的唐门高手,皇甫云看向唐罗奇,忽的咧开嘴角,这一抹略带邪恶的微笑让唐罗奇的心不由得一震。
“你提醒了我!”皇甫云忽然甩出七桃扇,身影已是在唐门高手间一拳一掌一飞腿间模糊不定。
唐罗奇心中刚涌出一股警惕,眼前便是一阵模糊,七桃扇的流光险些刺破他的双眼,模糊过后,皇甫云的脸已经贴至自己面前,他吓得叫不出声,移不开步,而皇甫云正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满目狰狞,嘴角戾笑:“兵阵之道,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