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紧绷的心弦瞬间就松懈了下来。
“给我住手!”
当我赶到现场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就冲上了心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无疑那是一股黑色的潮水,其中更有一点我所熟悉的火焰,那是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在心头的愤怒感。
勇者那混球曾经说过,我越是愤怒的时候,就越是冷静,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再犹豫,和他是正好相反又相似的类型。
若是真把我惹火,杀人的踌躇便瞬间会烟消云散,是非常危险的状况。
索性这股冲动之前还能压制,但似乎自从上次和那名浅蓝发的龙族战斗后,我体内那股久违的战斗意识就开始慢慢苏醒了起来。
而现在这股危险的冲动就在我的胸中渐渐燃烧。
尽管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理智的想法,但我依然任由这股火焰燃烧。
跟着鲍西亚女仆长,我们一路直奔赫兹家的,已经顾不上会有什么后果,只有焦躁的心情在心湖中激荡,当我到达教堂时,一群佣人正逼近两个小丫头,她们相互依偎着,那样子就像是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
弥蕾尤重新回复到了以前那个失去心神的样子,一向倔强的怜月这时已经双眼通红,一副随时可能哭出来的样子,只是因为那不服输的性格而一直强忍着泪水。
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彼此能够依靠,周围仿佛尽是敌人,两个幼小又纤弱的身形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弥蕾尤静静地看着我,身边是生着闷气的怜月。
——请代替爸爸妈妈将我们送到安利夏牧。
啊……我还记得你当时的那个眼神,它所代表的意义是那样让我悲伤而又欣慰。
等回过神,充满怒气的语言已经脱口而出。
教堂内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那名站在中央的虬髯老人向我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什么人?!”
“源……源先生!是源先生!”
就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怜月的视线死死抓住了我的身影,她在那一刻终于哭了出来。
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那位老人的不远处,我语气平淡的自报姓名道:“冒险士源柳皇。”
“什么?!一介冒险士谁给你的胆子私闯赫兹宅邸的?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怎么?科伦兹叔叔你最近听力不太好吗?他说他叫源柳皇,姓是源,名字是柳皇。这一位就是之前那一位老先生要找的武学大宗师啊。”
替我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咲的大哥——安东尼奥大少爷,他向我打了一个眼神,鲍西亚这时也悄悄站到了他和咲的身后。
“你就是那位护送这两个野……丫头来王都的源柳皇?”
语气中充满了恶意与怀疑,但看得出在我面前的这位老人还是有斟酌言辞,我面沉似水的颔首点头,视线默默地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被我的视线震慑,有不少心虚的老人就自动向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老人们明显分为两个阵营站在教堂的两边,三名打扮得很体面的老人站在弥蕾尤和怜月的上方,其中一人就是刚才向我大声质问的虬髯老人,另外一人拄着拐杖,年老的程度可以和多尔多斯老头一争高下,最后是一位相对年轻的五十岁微老男性,就我的感觉来说他是在场老人中最危险的一个。
在他们中央,弥蕾尤和怜月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他有着一头闪亮的金发,花哨的服装跟眼下的这个教堂有些格格不入,一张白净的脸上很是疑惑,这位男子警戒地看着我,仿佛我会坏他的好事一般。
咲和他哥哥站在较外围的地方,安东尼奥大少爷和我初见他时一样,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打扮,两撇小胡子很有陆小凤的感觉。
在他的身边,咲看向我的视线满是恳求的意思,那个示弱的眼神我只在地下地穴时见过一次,我知道那是让我救两个小丫头的意思,以她弗兰卡商会大小姐的身份眼下是无法对这情况出手的。
而在场之人最让我吃惊的则是站在另一边的三个人,两名随从不论,而他们那位看来很有地位的主人竟然是我在夜市遇见的岳松兄。他向我微微点了点头,权做是问好,能在这个场面下占有一席之地,这一位岳松兄难道真是诸葛家的大少爷?
说来咏衡居那副“境入通神”的画作好像也是出自他的手笔,看他身上并无修为,这世上难道真有光靠着领悟就能让精神境界到达第五武境的奇人?
分开围住两个小丫头的佣人,我走到她们的身边。
脸上自然而然就露出笑容,尽管那个笑容不算是很亲切温暖,但怜月仍然破涕为笑,我知道的,她大概又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情形,不过这一次她不会被我的笑容吓到了。
“阁下私闯贵族宅邸究竟意欲何为?”
那位粗犷的虬髯老人眯着眼睛向我问道,大宗师的名头果然好用,要是我还是像之前那样隐藏实力,只怕眼前的这些人是不会如此好说话的。
“一群大人围着两个孩子这么逼迫她们,我才想问你们想干什么?”
“阁下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逼迫她们了?”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今日之事早已分晓,赫兹家要驱除一个不相关的人,关阁下你什么事?不要以为自己是第四武境的大宗师就可以在这王都为所欲为!”
老人的话很是硬气也很明白,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走到怜月和弥蕾尤的跟前,用手摸了摸她们脑袋,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想要收养她们也没有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