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陆时没有开口,只是微抬着头,直直地看着傅司柏,眼圈还是红红的。傅司柏直视着他微躬着的身体良久,几步走上去,蹲下身将他抱进了怀里。
原陆时被他紧紧抱着,仰着头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空,喉咙里像被什么堵着一样。因为他醒来的时候原劲光已经去世,他对他的记忆无外乎出自于对别人回忆里的几个模糊画面。只是只这几个画面,也能深刻感受到原劲光对他的慈爱。
几周前他到原劲光的墓地为他扫墓,当看到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时,往日里一幕幕的画面才奔腾着涌进他的脑海里。他能够深刻地感受到那个老人对他深沉的爱,能够体会到那个老人在痛失爱子时有多么的痛哀。
他垂下眼,半晌,才将喉咙里的哽咽咽了下去。他稳定住了情绪之后,从傅司柏的怀里退出来,看着对方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傅司柏的手还松松地圈在他的腰上,低着头打量着他,回答道:“刚刚路过这里看到你的车,就进来看看。”
原陆时对两人之间忽然显得有些暧昧的氛围有些不适应,稍稍朝后退了退道:“今天没有工作吗?”
他记得傅司柏每天工作都拍得很满,几乎没见过他有休息的时候。
傅司柏见他被自己僵硬地圈在怀里,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无所适从,便将手放开,顺势让他脱离自己的怀抱:“时间还来得及。”
原陆时应了一声,随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没办法,他与傅司柏实在算不上熟,对方又总是一副高冷的高岭之花的气场,让人觉得难以企及。他正纠结着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地气氛,口袋里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原陆时将手机接通放到耳边:“喂。”
傅司柏在他讲电话的空闲里朝摆放在墓碑前的几碟家常菜上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看起来倒是很不错。他对原陆时的这个举动有些奇怪,他还真没见过带着家常菜来祭拜先人的,难道这是原家那里的风俗?
他正略有些出神地想着,原陆时已经结束了通话。见他朝自己看过来,便解释道:“是父亲。”
傅司柏知道他指的是他的养父陈保元,于是问道:“有事?”
“他刚从矿区回来,约我见一面。”
傅司柏站起身:“现在去吗?”
“嗯,”原陆时应了一声,对对方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不适应。
傅司柏没说话,转身朝墓园外走去,原陆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出墓园,等在外面的司机就分别走上前来,将后座位的车门打开。傅司柏径直走到原陆时司机的身旁,开口道:“你们先回去。”
等司机驾驶着另一辆车离开后,傅司柏看了仍站在的原地的原陆时一眼,道:“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