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想想,以前二宝被宠成那样?,现在失落了,凡事就忍让,哪怕二宝再胡闹也忍着,觉得二宝是委屈的那个。
当两个孩子有矛盾时?,心里不自觉就向着二宝。无意间还会?埋怨大宝,怎么这么不懂事?
爱不爱大宝?
爱呀,因为是自己生的。
可是有多爱?
不知?道。
因为没有付出,便量不出这感情的深厚。
很多时?候,我们原谅亲人,其实不是原谅这个人,而是原谅这些?年?自己的付出和心血。
陈秘书以着多年?的老友,还有他自己是一个父亲的身份,跟蔚明?海道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蔚明?海一直沉默不语,之后把那杯冷咖啡端起?来喝了。
陈秘书说起?自己女儿,“我女儿也有不听话,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从来不会?责怪,会?抱抱她,跟她一起?找原因。同一个错误,她下次不会?再犯,我觉得一个拥抱比打骂强,所以她没叛逆期。”
说着,他忽然笑了,“我终于有机会?给你上一课了。”
在公司,在生意上,都是蔚明?海给他上课,当然,他受益匪浅。
蔚明?海端着空空的咖啡杯,忽然看向陈秘书,“我除了会?赚钱,还会?什么?”
陈秘书:“巧了,我也想了一路,到现在也没想出来。”
蔚明?海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陶陶和她妈妈一样?,都对我失望了。”
她们觉得他不爱她们了,怎么会??
陈秘书:“你跟陶陶之间,这回?的裂痕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修复的,上次她愿意回?来,已经给你机会?了。”
蔚明?海何尝不知?道,她不会?再给任何人面子,那句蔚叔叔就是她的决心,她不要他这个爸爸了。
他没再接着说家里这些?事,问陈秘书:“文件都带来了吧?”
陈秘书把好几?个档案袋都给蔚明?海,里面是几?个项目的计划书,还有需要蔚明?海签字核审的文件。
原本打算春节后再处理,之前蔚明?海在电话里让他都拿来。
他示意陈秘书:“你回?家吧,其他没什么事。”
陈秘书张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有些?事,光靠说也不行?,还得他自己去体悟。
陈秘书离开,蔚明?海去了楼上书房。
十五分钟过去,他的视线始终还落在那页纸的第一行?。
他揉揉眉心,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做到心无旁骛。
在陶陶之前,谁都没法影响他的理智和冷静。
蔚明?海开了净化器,拿了烟含嘴里,习惯性的去拿桌上塑料的打火机,又想起?女儿送给他的那个。
那个打火机还在风衣口?袋,他又去楼下拿。
打火机很漂亮,深蓝色。
一早只顾着高兴,没注意看,这才发现打火机盖的上部有一行?刻上去的小字,‘爸爸,少抽烟哦’。
原来送他打火机并不是方便他抽烟,是提醒他少抽。
蔚明?海把指间还没点?的烟揉在手心,之后丢到垃圾桶。
今天不在状态,他没再去书房,去了时?光的卧室。
房间还是以前的样?子,好像没人住过。
唯一能看出时?光待过的痕迹就是,茶几?上多了几?本书,他之前找给她看的那几?本,她没带走,整齐的摞在那里。
蔚明?海走近才看到,不止书,还有一张黑卡,他送给她的那张主卡,她一次没用过,也留下来了。
这是要彻底跟他划清界限。
蔚明?海捏着卡,太过用力,指甲透着粉、白、红,三种颜色。
坐了好一会?儿,他给时?光发了一条消息:【陶陶,能不能再原谅爸爸一次?最后一次。】
打出这行?字,他自己都羞愧。
她给过机会?,言而无信的却是他。
时?光正在蔚锋家里,没事可做,正坐沙发上发呆。
蔚锋家里很干净,干净到啥都没有,冰箱除了几?瓶水,其他空空的。
到家后,蔚锋回?自己的房间,说中?午喝了酒,睡会?儿,让她自己看看电视,她知?道,他是给她空间放松自己。
因为他中?午压根就没喝酒。
时?光回?复蔚明?海:【蔚叔叔,以后就别再联系了,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感情。】她不否认,这句话带着情绪。
二十一个字,三个标点?符号,像二十四把刀,一起?插在他心脏上。
蔚明?海只当没看到,把这条回?复删除,继续跟她说:【爸爸最爱的肯定是你。】
然而这条没发出去,那个红色的感叹号,比二十四把刀的威力都猛。
他已经不是她的好友,被她删除了。
蔚明?海缓过神来,是在十多分钟后,坐在那里还是动弹不得,全身像被抽空了一般。
被放弃时?的无助,悲伤,还有瞬间的绝望,那种痛苦的滋味,他切切实实体会?了一番。
而陶陶,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次被放弃。
他的喉咙像被谁扼制住,强烈的窒息感猛地袭来,久久没法平复。
那摞书,那张卡,蔚明?海没动,还是放在那里。
这回?烟瘾上来了,他点?了一支。
房间里没烟灰缸,他对着垃圾桶弹烟灰,垃圾桶只有几?团纸,其中?一张他看到画了一只手,腕上的手表是他熟悉的。
再看看自己的左手,画里的那块手表跟他戴的一模一样?。
直接把烟摁灭在茶几?上,他把垃圾桶的几?团纸都捡出来,摊开刚才看到的那张。
纸上画的是他,衣服,衬衫,领带,甚至是发型,都是他的,可脸部轮廓却是空白,还有擦过的痕迹,擦了不止一遍。
他接着打开其他的,都是差不多。
打开最后一张,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陶陶妈妈,他愣怔。
画上的她栩栩如生,微微歪着头,对着前方在笑,眼里全是宠溺,她边上的人是他,半拥着她在怀里,可他的脸部轮廓依旧是空白。
画的另一部分,是一个正在花园边荡秋千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白色公主裙,扎着很漂亮的公主辫,正回?头朝他们这个方向笑。
女孩精灵可爱,还有陶陶现在的模样?。
他想起?来,那天在他办公室休息间,陶陶一直看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时?就应该想要画个全家福给他。
这张应该是她的第一稿,却始终没画出他的样?子,所以后来那几?张,索性先画他,再画她自己和妈妈。
可一遍遍,最后还是没成功。
她画不出来的,并不是他原本的样?子,而是在她心里,关于父爱的模样?。
画里这一幕,大概是她小时?候心里想幻想了千万遍的场景。
结果,被他这个父亲硬生生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看下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