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贺晏舟做了检查后,便示意许槿初出去说话。
许槿初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医生身后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留下了一片寂静。
等他们离开后,贺晏舟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检查中回过神来。
他望着上方苍白的天花板,发呆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珠,将视线投向了周围。
病房里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陌生,但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左腿。
可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左腿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贺晏舟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寒意笼罩。
他下意识地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然而,那曾经充满力量的肌肉却如同死寂的木头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在他心底蔓延开来,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那个惊心动魄的瞬间——受伤的那一刻,他便已预感到自己的腿可能再也无法站立。
尽管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但当残酷的现实真正降临,贺晏舟的心情仍瞬间跌入谷底。
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击中了他,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的身体在颤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再次站起来,再次像从前那样行走自如。
贺晏舟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强撑着一口气,尝试用双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然而,他的力量似乎已经完全消失,无论他如何努力,身体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
试了几次之后,他感到自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他无奈地躺在那里,苦笑着自嘲道:“真是狼狈啊,连坐起来都办不到。”
这样的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废物一般,需要别人伺候吃喝拉撒。
贺晏舟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医生办公室里,许槿初焦急地坐在办公桌前,双手紧握,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都凝聚在这双手之中。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医生,等待着贺晏舟的检查结果。
医生缓缓地翻开手中的病历,目光凝重地扫过每一行字,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来传达这个严肃的消息。
许槿初的心跳随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而加速,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其他的伤口都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目前来看没有太大的问题。”
医生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安慰,但随即又变得沉重起来,“但是,现在唯一让我担心的是他的腿。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和康复,已经有所恢复,但是情况并不太乐观。”
许槿初的心猛地一沉,她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但她依旧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医生,您能不能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轻轻地将病历放在桌上,手指在上面的一张图表上缓缓移动。
那是一幅腿部X光片,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骨头断裂的痕迹。
那骨头,如同被重锤猛烈击打过的瓷器,已经破碎不堪,令人触目惊心。许槿初的心随之揪紧,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你看这里,”医生指着X光片上的某个部位,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关切和忧虑,仿佛能穿透那层薄薄的胶片,看到贺晏舟的痛苦和无助。
“这是他的腿部。当时,他的腿部遭受了严重的粉碎性骨折,情况非常危急。
虽然经过手术,我们已经尽力将骨头拼接在一起,但恢复得并不理想。”
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砸在许槿初的心上。
许槿初听得心惊肉跳,她无法想象贺晏舟将来可能面临的困境。
她看着那张X光片,仿佛能看到贺晏舟痛苦挣扎的模样,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他紧紧地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请求道:“医生,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他是军人,他的生命就是为了保卫国家和人民而存在的。
如果他再也站不起来,那么他的军旅生涯就毁了,他的整个人生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许槿初的心情。
他深吸了一口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许小姐,我完全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对于你丈夫的伤势,我们医疗团队一定会全力以赴,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恢复。”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注入许槿初的心田。她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医生继续说道:“但是,你也必须明白,身体的恢复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你丈夫的伤势比较严重,需要长时间的康复治疗和坚持不懈的锻炼。
这将会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需要他付出极大的努力和耐心。”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许槿初认真地听着自己的话,才继续说道:“我们会为他制定一个详细的康复计划,包括物理治疗、肌肉锻炼和心理疏导等方面。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他的恢复效果。”
许槿初听着医生的话,心中的担忧虽然并未完全消散,但也感受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她紧握着医生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谢谢您,医生。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建议去做,尽全力帮助他恢复健康。”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坚定。
医生看着她,心中也不禁为她的勇气和坚强所感动。
许槿初又问道:“那么医生,他的腿这种情况好了以后,还能继续当兵吗?”
医生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知道,对于许槿初和她的丈夫来说,这个问题可能比任何治疗都更加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答道:“这个问题很难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