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王大勇的声音,服务员抬头看了眼电视,笑着说:“这编剧估计不懂犯罪。要我来写,我就写凶手杀完人后给人绑在桥梁的悬索上了,比如咱们市最近施工的红星大桥。”
王大勇啧了一声,“不愧是念过几年书,真横啊小子,你咋那么牛,你去当编剧得了!”
服务员笑着摇摇头,也不管他,继续说:“有一种东西叫温度传感器,可以随着温度的升高启动某种反应。我会让凶手把温度传感器一起固定在悬索上,”
“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温度升高,绳子被切断,人掉下来,正好落在地面。白天的车那么多,一准就能给尸体撞上。”
服务生把手机揣进包里,“到时候,警察哪知道你是撞死的还是杀死的”
“我天,这可真玄乎!”
王大勇被他说的一愣一愣地,打了个嗝硬是没反应过来。
倒是一直吃菜的毛强开了口,“那你咋给人送到桥上吗?你知道桥有多高吗?”
“就是!”王大勇哈哈大笑,“娃子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还绑桥上,你咋不给人绑飞机上去呢?”
几个醉鬼哄笑,他们就是这几天负责修缮红星大桥的工人。
他们知道一个悬索离地面少说也有四五米,红星大桥足足八米多高,杀人犯根本不可能在重重监控下把一个尸体送上去。
服务生撇撇嘴,有些急了,“都说是剧本了!那就不能我的主角有特定身份吗?比如他们就是修桥的工人呢?”
“哈哈哈哈——”王大勇拍拍年轻服务生的肩膀,“毛还没长齐呢,读几本书就以为自己啥都会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啊!哈哈哈——”
“大叔,您先听我说完。”服务生皱眉,对王大勇的嘲笑十分不满。
王大勇收起笑容,听这个年轻人跟他逗乐。
“等到天黑的时候,几位桥梁工人将死者打扮成和他们一起施工的活人,一死一活,俩人一起借着施工的由头升到桥上去。”
“等俩人上到悬索旁,监控会出现盲区,这时候另一个人就可以把死去的那个人绑在悬索上了。神不知,鬼不觉。”
毛强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开始捋起了大学生说的话。
“就是死人拌活人,装成工人给送上去啊?”毛强问。
“对。等第二天的时候,尸体掉下来,警察准以为这人是被撞死的!”年轻人有些得意。
“嘿……”虽然毛强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但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
见半天没人说话,年轻服务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咕哝道:“哦,太晚了,我妈该担心了,几位大叔吃好喝好,我先走了哈!”
王大勇把烟头扔到地上,胶鞋在上面拧了一圈,望着年轻人的背影,他骂了一句:“这TM邪门!”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他们心中都升起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吃了饭,几个人又跑到棋牌室赌了半宿的牌,直到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才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夜色已深,几个大老爷们在路上一边耍着酒疯,一边在心里盘算回乡的日子。
“回去,一会儿给我媳妇儿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明天回去了!”王大勇又打了个嗝,刚要掏出电话被毛强塞了回去。
“手机太亮了,进去再打!”
王大勇在后面嘀咕一句,几人加快了脚步。
他们活动的范围离绑人的工地不是很远,不一会儿几个人就走回了工地。
工地上尘土飞扬,盖了一半的大楼被扔在夜空中,像一只吃人的恶兽。
从饭馆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的刘得水突然来了一句,“我去看看那小姑娘。”
“看什么看哪!死不了!赶紧睡觉,明天早起呢!”毛强呵斥住了他。
刘得水却支吾起来,“还……还是看看吧……我……”
毛强心道不好,一把扯过刘得水的领子,把他推在地上:“你踏马又不老实了是不?!”
之前在老家,刘得水就调戏过村里的寡妇,他们都是知道的。
“我……那女孩儿太水灵了……我……”刘得水想爬起来,又被王大勇一脚踹在脸上。
“狗娘养的!你妈的还是不是人了!”他捡起石头想砸过去,被毛强拦住了。
“赶紧去看看那丫头!”毛强给了王亮和丁波一个眼神,俩人把刘得水拖起来,连拉带拽地走进了建筑楼。
女孩儿双手后绑在椅子上,连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红色的砖墙上有大滩血迹,已经没了气息。
“这该不会是自杀了吧……”王强咽了口唾沫。
看着死去女孩儿的尸体,刘得水一下子跪在地上,“啊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办!强哥……怎么办啊!”
毛强踹了刘得水一脚,示意他闭嘴,然后走到女孩儿身边,探探脖颈,摇着头说:“人不行了。”
五个大男人瘫坐在一起,酒劲一哄而散,他们知道,他们完了。
“……对,对了,那个大学生……说什么来着?”
黑暗里,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几个人看向死去的女孩儿,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