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过几句玩笑邬忧便领着戌甲进了屋子。穿过客厅来到一扇房门前。二人对视了一眼邬忧便轻轻敲门问道:“师傅在么?我把戌甲带来了。”
门内传出一声“进来”邬忧便推开房门领着戌甲进去了。一间无甚装潢的半大屋子窗台旁边站着一人那便是赵培子了。然此刻却并未身着制服只是素衣简装而已。待二人走到身旁赵培子转过身来特意多看了戌甲两眼而后朝邬忧问道:“这么快就回了想是看了一半就不看了?”
邬忧答道:“无甚新鲜之处就不想多看了。对了师傅这就是戌甲。”
说完邬忧扯了扯戌甲的衣袖好让他上前一步说话。戌甲躬身问候道:“大师伯师侄有礼了。”
这时赵培子微微眯了一下眼说道:“难得你肯在师伯称谓前加个大字只是你师傅准许这般叫我么?”
这问题显然让戌甲有些为难看了邬忧一眼又低头想了想才答道:“不瞒大师伯师侄曾从师傅及几位师叔口中知晓过一些往事。在师侄看来师傅对大师伯确有些怨气可也只是怨气而已没有夹杂其他。至于几位师叔从言辞及神色则可看出仍旧十分敬重大师伯对当年之事也并非全然不能理解。”
听了戌甲这话赵培子侧身朝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也不必挑些好话在我面前说怨不怨我理解不理解我这么多年已经过去我也不大在乎了。”
说完指了指一侧墙边的靠椅说道:“戌甲你且坐下。邬忧我有些话要与戌甲说你先出去一下。”
邬忧引戌甲寻了一张靠椅坐下然后便离开了屋子。赵培子端着两杯茶来到身边递给戌甲一杯自己也坐下饮上几口。放下杯子见戌甲仍端着杯子似是在闻香气便问道:“怎么这茶喝不惯么?”
戌甲盖上杯子放在手边茶几上答道:“不是喝不惯是这茶中的香气咋闻之下很是熟悉方才想起来与师傅常饮之茶极像。”
赵培子又端起杯子用杯盖刮了刮茶叶笑着问道:“怎么在那边时常陪你师傅品茶?”
戌甲轻轻摇了摇头答道:“大师伯说笑了我哪里会品什么茶。都是师傅随手递来我便接下喝几口罢了。好茶、坏茶我其实喝不大出来只是喝的次数多了无意间记下了师傅所递茶中的那缕别样香气。”
赵培子咽下一口茶放下茶杯靠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自打上了山拜了师傅我便每日都能闻到这缕别样香气。当然你师傅还有那几个师叔也是一样。”
这时戌甲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问道:“那后来为何……?”
半句话还未脱口戌甲立刻发觉失言赶紧要赔不是。赵培子却微微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倒是我想知道你师傅是如何提起当年之事的。”
戌甲看着地面一阵思考完了抬头看向赵培子说道:“师傅在话里大半是在埋怨埋怨大师伯当年一走了之对几个师弟不管不顾。可话中之意更像是在责怪大师伯当年为何不肯接过师爷的衣钵。”
听了戌甲的话赵培子没有立刻为自己辩解却反问了戌甲一句道:“戌甲可知为何赵塚只让你呼他师傅却不许喊他师父么?”
其实这也是戌甲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刚上山时戌甲便是喊的师傅。等拜了师之后戌甲觉着似有不妥便每每落笔时都改写成师父二字。赵塚子知道后却把戌甲叫去让改回师傅。
看出戌甲心中也有此疑问赵培子说道:“因为当年师爷也是如此教弟子的。”
戌甲忙问道:“为何师爷要如此?”
赵培子抬头看向天花板似笑非笑地答道:“因为师爷说过人之一生得失多无常数唯生身有定必止一父一母尔。故而师可拜父却不可认。若为之则坏天地定数。认父者短阳寿。被认者损阴德。”
又侧过面来正色看着戌甲接着说道:“可我觉着那不过是说辞罢了师爷真正的意思其实是不愿令弟子们为世俗纲常所拘师徒之间不要杂了其他东西。当年我去找师爷说那事虽看得出师爷很是失望却不曾感到有半点怨恨。摊开来说了之后未免相处尴尬便有意将我与师弟们分开另寻时间单独教授我一人之前一直给我的也从未见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