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夏绵回到寝室时陆洁已同她男友出去了。
真好只有她一个人。
她近乎疯狂地想。
外套也不脱便爬上床她把自己重重地摔在被子上。
从四肢百骸中传来的闷痛却不足以消除心头上的痛。
她已经很久都没哭过。
上一次她依稀记得是她十岁时身为著名播音员的母亲飞机失事的时候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夜。
宁澈……
“啦啦啦——”
搞笑的短信通知铃声在孤寂一人的寝室中响起格外滑稽诡异。
“操!电信你又来打劫奶奶的钱!”她真地不想伪装自己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出来难道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委屈自己去做别人喜欢的自己?
母亲过世后她性情大变以为大大咧咧就不会受伤结果还是被伤得体无完肤、寸甲不留。
透过氤氲在眼眶中的泪花她随意地扫了眼短信。
竟然是他的。
在这种情况下收到他的第一条短信夏绵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宋体的汉字在泪珠的折射下变得有点扭曲但夏绵还是看懂了——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去医务室抓点药。下周平安夜一起出去吧老地方——东大门下午六时见。[love澈]
出去?
去蹦极还是又去做一些我厌恶的事来恶整我?
明明知道宁澈不喜欢她明明知道他可能又是想借机捉弄她她却还是怎么也铁不下心拒绝。
她舍不得哪怕在一起的温馨只是假象她也还是舍不得。
手指颤颤巍巍地仿佛不受她的支控按错了好几遍才成功地打上了一个“好”字。
只有一个字的短信发出去后她整个人却像脱力了一般把脸深深地埋入枕头中。
就让我更愚蠢一点吧宁澈我真地舍不得……
那天陆洁回来后看见她红肿的双眼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她很难得没有半点兴致开口。
陆洁见她不想说话也没深究“不想说也行等你想告诉我了再说。”
夏绵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凝滞。
“吃过饭没?”陆洁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食品袋“刚买的三明治不想去食堂就吃吧。”
“洁洁……”
很快就到了12月24日伤心归伤心该打扮的还是要打扮的这点夏小绵羊被驯羊师陆洁□□得很好了。
夏绵上身穿了件藏青色的毛呢大衣下身着了一条黑色的加棉打底裤衬得她两条笔直的腿愈发修长。
离六点还有半个钟头夏绵正想出发手机又响了起来。
“啦啦啦——”
正是她手机的短信通知铃声。
手机已经放入背包中夏绵一时懒得拿便也没放在心上走出了寝室。
天阴阴的风也很大像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般。
就要到东大门了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不远处宁澈挥了挥手朝的却不是她的方向。
夏绵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另外一条小路上柳依依缓步向他走来。
那一瞬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夏绵睁大着眼睛就那样呆立在原地看宁澈对她淡淡一笑看宁澈不声不响地接过她手上鼓鼓的包裹看宁澈和她一同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
果真是耍我为了耍我还特地发了条短信就为了让我亲眼看到这一幕是吗?
夏绵用牙齿狠狠地咬住嘴唇。
被宁澈上回打趣过她没涂唇彩平日也没涂过唇膏保水。
干裂的嘴唇很容易就被咬破整个口腔都是腥咸的血味。
紧紧握住的双拳忽然松开她做了一个让她悔恨终生的决定。
拦下一辆计程车她道:“司机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辆黑色奥迪。”
司机犹豫了一下毕竟跟踪这种事不够厚道。
看出司机的踌躇夏绵道:“我和他们同行只不过前面那辆车坐不下了。”
司机这才踩下了油门。
大街两侧的店面都被精心装饰过一棵棵高大挺立的圣诞树五光十色异彩纷呈但夏绵却无心留意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黑色奥迪。
开过了好几个街区那家黑色奥迪终是驶入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