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问:“你昨天都和程妤说了什么?”
“和她说了实情。”
“你……你是不是骗人家小姑娘感情?”
“没有。”顾凌霄回答得斩钉截铁“都说清楚了程翊风怎么还会如此写?”
昨天晚上混乱又荒唐顾凌霄的情话迟宁甚至都忘了问清楚他和程妤的事情真相。
程翊风来信中把情况说的严重迟宁只得和顾凌霄匆匆往城中赶去。
到了城里他们所住的客栈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扎着红花的木箱客栈里摆不下又排了出来占了半条街。
这太显眼了附近的居民都出来看热闹
临壑山庄平日里行了很多善事百姓提起程庄主来都赞不绝口。
程翊风名声大但做事一向低调今日忽然摆起了大阵仗。
百姓们虽不知缘故可都很愿意给程庄主捧个场。
家中有锣鼓的甚至还把乐器搬了出来敲锣打鼓图个喜庆汉子边敲鼓边问程翊风:“程庄主您要娶亲了?”
程翊风笑笑不点头也不摇头。颇有任舆论发酵壮大的态度。
询问的人果然面露惊喜:“这可是喜事嘞。”又低头对小孩说“过不了几天就能给你抓把糖吃。”
不久迟宁和顾凌霄来到程翊风跟前。
迟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昨天凌霄已经和程妤解释清楚此时我们有错在先我们可以道歉也可以用原物相赔。”
迟宁叹气:“你也不好这样强人所难。”
程翊风望着迟宁脸上温和得体的笑淡去许多。
迟宁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相识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红了脸。
“我们进去谈。”程翊风说。
程妤不好抛头露面一早等在客栈的雅间里。
听见顾凌霄进来她一掀帘子走了出来:“你终于来了。”
程妤精心打扮过穿着水红色的衣服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
顾凌霄点头正想说什么程妤却说:“今天不跟你谈我找迟仙尊。”
这招是程翊风教她的说迟宁眼里不揉沙她单独和迟宁谈比跟顾凌霄谈容易地多。
迟宁没犹豫:“好我跟你去。”
顾凌霄怕程妤对迟宁胡言乱语不太放心地想跟过去却听见程翊风冷声冷气道:
“我和阿宁认识的时候他也这么心善不管路上捡到了什么东西都爱往家里带。”
听程翊风的话应该是已经调查过了顾凌霄。
这在顾凌霄意料之中程翊风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只靠一味的乐善好施谋略和雷霆手段一样也不能缺。
程翊风这番话里带着刺故意把顾凌霄往轻贱里说。
顾凌霄不示弱:“认识许久了吗?但我和师尊朝夕相处一次也没听他提起过你。”
程翊风像被戳到了痛脚他感受到了威胁:“你和妤儿的事情别想轻易逃过。”
“我承认我半年前来临壑山庄是为了取桑都果。我感激程妤为我治伤但即使没有她那点小伤也不致命。花灯节那天程妤喝醉了我出手相助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雅间里程妤和迟宁相对而坐。
程妤道:“我从没想到顾凌霄是为了桑都果来的还顺利从我们手里拿走了。”
迟宁:“桑都果确实不易得是样宝贝。”
“那你要怎么赔?”
“换算为银钱或用灵器来抵偿都可以。”
程妤不依不饶:“我偏要顾凌霄摘下来的那一枚分毫差异都不能有。”
迟宁皱眉看着程妤。
程妤沉不住气说了几句话口不择言道:“你们修道的人难道一点也不看中名声?与徒弟来往亲密不清不楚说出去怕要笑掉世人大牙!”
这样的说辞昨日还能牵制迟宁现在他已无所畏惧。
“随你。”迟宁道“捕风捉影的恶意揣测罢了。说出去是你的事不必提前告知。”
发觉程妤不是来好生谈话的迟宁又说:“你情绪激动今天不适合聊。”
言毕迟宁起身就想出去。
银镯磕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响程妤拔高了音调:“你不怕吗?!”
迟宁怕的东西有很多他走得踉跄栽倒在过许多痛苦的深渊里许多苦楚是他亲自尝过的只会比别人更怕疼。
“不怕。”迟宁却说。
“你的名声就毁了!”
程翊风告诉程妤迟宁最在意的是名声只要以散播消息的事相威胁就是捏住了迟宁的软肋。
可程翊风还是不够了解迟宁。
迟宁从不在意名声他只在意本心。
本心孤高难折所以迟仙尊清誉满天下。
他心里的晦暗无人能知直到有人自黑暗里给他扔了一支熊熊火把引燃他。
烈酒穿喉而过留下的灼烫感还在迟宁觉得这团火还要燃上许久。
“浮名虚利都是身外之物顾凌霄对我更重要。”迟宁头也不回答道。
推开门顾凌霄正直直地站在门外。
迟宁挑眉:“听墙角多久了?”
“挺久了。”顾凌霄如实道。
迟宁在顾凌霄胸前斜斜比划了一下:“我还差点以为你这里要戴上朵大红花。”
这是在揶揄他差点变成程家的新郎官。
顾凌霄眼底带笑深深看着迟宁:“骑马带花也不会是用来迎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