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下的毒?”顾凌霄问。
迟宁道:“平常喝的药里。”
顾凌霄想起他日日给迟宁熬药:“师尊知道药里有问题还喝了吗?”
“没喝”迟宁看了眼窗外“从窗户倒外面泼在竹林里了。解九泽这药下的隐蔽无色无味的我给自己诊断也诊不出什么。”
“还是找出了萧镜制的银针才验出了马脚。”
顾凌霄越听脸色越差这么关乎性命的大事从迟宁口中说出就只寥寥几句。
轻描淡写的仿佛浑不在意。
顾凌霄有些气按着迟宁的腰张口咬在了迟宁唇角:
“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也好鬼门关前走过几遭也好。师尊很多事情都不在乎甚至把性命都看得轻。”
“但我不一样我珍重你一点疼一点苦也不要受。”
顾凌霄深深吻了上去又凶又执拗完全不给迟宁换气的机会。
吻到最后迟宁眼波都软了脸色红得像夏日里初绽的荷花。
“这是惩罚。”顾凌霄说。
他把迟宁乱了的发丝拂到耳后:“暖烟楼里那位叫芙蓉的姑娘担着花魁之名我虽然没见到她却也知道她的样貌不及师尊万一。”
“胡言乱语……”
“胡闹”和“胡言乱语”都骂过了顾凌霄知道迟宁再没什么赌气的话可说。
“睡吧。”顾凌霄说“以后每日我帮你调理内息。”
迟宁重新躺回被子里闭上眼倦意全部袭来。
身体疲累脑中却还清醒着:哪有一个师尊和他一样不像话半夜的和徒弟如此……
同床许久顾凌霄知道迟宁的一个小习惯。
就是在有心事睡不着的时候睫毛会不停地抖扑簌簌的像很轻的羽毛。
顾凌霄手掌挡在迟宁眨动的眼睫前手指在他眉骨上描了描:“睡不着?师尊在想什么?”
“你明天就不要再来……”
“我明天怎么?”
迟宁无论如何说不出让顾凌霄别再来他房间的话。
两个人的关系走到这种地步仿佛失控的扑不灭的大火。
迟宁在这个过程中不是无辜的因为他羸弱的身子需要顾凌霄和他灵修。
“睡吧我在呢”顾凌霄对迟宁说“我一直一直在喜欢师尊。”
“只需要知道我的心意不用着急回应。”
活了两辈子顾凌霄才学会如何珍重一个人。
不是临时起意就去霸占不管不顾地据为己有。
他愿意以重视迟宁重视的在意迟宁在意的。
顾凌霄仿佛在同冰雪呢喃对他说:“我总在等你等你融化时是不是要首先看一眼我?”
***
之后几天顾凌霄每天帮迟宁调息清除毒素。
效果很显著迟宁嗜睡的状况减缓了不少他也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一日日地充沛起来。
毒素慢慢消逝这是让迟宁欢欣雀跃的事情。
既使严寒的冬天眼见着就要到来一切都要冻成冰。
迟宁最先发现自己不对劲头是和宗岱在一起时。
一天他和青鸢陪着迟宁聊天正聊着看迟宁神不守舍。
“师尊?”宗岱叫了一下迟宁。
迟宁猛然回神朝宗岱看去。
宗岱吓得一愣好半天才回神:“师尊我、我惹你生气了吗?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迟宁恍惚:“没我想到了别的事情。”
他坠入了梦魇。
白天或者夜晚。噩梦袭来的毫无征兆。
这一刻还在阳光下下一刻乌云翻滚。
他甚至对顾凌霄也无法收敛情绪。
起床时顾凌霄轻声叫了一下他。
迟宁惊醒一身汗涔涔重重地推了顾凌霄。
梦刚醒时的反应最真实迟宁认为顾凌霄是危险的不可靠的。
顾凌霄被推开下意识的反应是去哄迟宁:“做什么梦了?”
“噩梦。”迟宁嗓音很哑“抱歉。”
顾凌霄笑:“这有什么。”
迟宁不再敢合眼了。躺在顾凌霄身边迟宁熬了一夜但觉得安心。
顾凌霄这几天醒时总看见迟宁坐在桌边初冬时节披着白羽大氅执笔写字一时分不清纸和迟宁的肤色哪个更白。
“睡得好吗?”顾凌霄问。
“睡得很好。”迟宁的眼眶都熬红了再次对顾凌霄撒了谎“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