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位处汉中腹地成固县的易主自然不像平西城乃至往东那一路有着群山阻隔的属地一样丢了许久仍旧不为人知的。
本来这样一个盆地内的要城失守周围的各处仍属张鲁的小城便不说来攻至少是会有个敌对的姿态的。
然而这汉中东部的各城祭酒竟是大部都被诱去了平西城……
而两路上庸兵马更趁着这各城主事都不在的时机四处出击斩获颇丰甚至击溃收降多个城池。
身为张鲁军的都讲祭酒阎圃以往也多充任张鲁军的谋主角色虽未刻意经营毕竟各处还是有一些消息渠道因此在成固县生变之后不久他便收到了消息。
张鲁军是怎样的情况阎圃自是明白然而再三询问了给他传讯的几位祭酒之后得知不止成固县简直是汉中东部的各处都是一片糜烂他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那上庸的兵马假传干令祭酒杨柏的命令把各处的祭酒都调走了随后连连偷袭……”
细细询问阎圃终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恨恨地往几案上一拍骂道:“这该杀的杨氏兄弟!”
思索再三阎圃霍然起身那几个前来传讯的祭酒大感惊异。
“都讲祭酒大人这是要到哪里去?”
阎圃拂了拂袍袖说道:“我要去向师君大人进言!”
“都讲祭酒大人不可啊。”几人都是脸露担忧“干令祭酒杨松大人深得师君大人信用这次虽然都说是他亲弟杨柏所传的假命令然而大人若是贸然去向主公陈说只怕那杨松要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他还能怎样颠倒黑白?”阎圃脸上怒色更盛甩了甩袖子“若不是那杨柏投敌便传些假命令那些个祭酒会都相信?便都群龙无首若非知道我军虚实上庸兵马焉能那般快进入汉中?”
这几人都是和阎圃往来较多的阎圃说了这一通又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说道:“几位弟兄非是我阎圃不惜身……上庸兵马都占据成固县了若再由那杨松胡作非为下去只怕师君大人和你我不日都要做了那上庸令……贾家小儿的阶下囚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无奈这阎圃所说的也是实情这上庸兵马进入汉中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此时除了还有一些人蒙在鼓里这汉中……或者说汉宁这汉宁之中早是到处人心惶惶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直挺而入一众知情的张鲁军祭酒都只道那上庸来的该不知征调了多少兵马恐怕数日之内这汉宁又要改回叫汉中了。
阎圃又看了众人一眼又说出他的担忧:“我知道诸君所想便道那上庸兵马到了无非改换门庭……然而师君大人在此地行五斗米道改郡名行教法只怕那前来犯境的贾家小儿是真要拿平乱来说事的便是改换门庭只怕也难逃一死!”
阎圃此言有些大胆直白说得几人都是心头一紧然而听下来又颇觉有些道理。
阎圃又叹了口气起身朝着几人拱了拱手“几位愿意告知阎圃这等情况深承盛情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然多半不成总还要试上一试。”
言罢阎圃扬了扬衣袖提起袍角走出门去。
然而未待他走得更远便又见一位旧识匆匆走来。
这人神情凝重见到了阎圃的脸更是加紧了几步凑近了急急说道:“都讲祭酒大人大事不好了快快出城吧!”
阎圃闻言也是一惊:“怎么那上庸的贾家小儿已杀到南郑来了?”
那人却是更急了。“大人!那杨松向师君大人进了谗言说大人因不受师君大人信任深怀怨念和那上庸的贼兵勾结……说这成固县等地就是大人通风报信才叫贼人窃据的!”
一股难以形容的荒谬感涌上心头阎圃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眩晕“我才从巴郡击退蜀地来犯的敌人如何又去出卖成固?……主君大人当真信了?”
“那杨松信誓旦旦说他亲弟都上阵厮杀了只是大人妒忌他们兄弟俩这才设计相害……”
阎圃叹了口气便听那人接着说道:“师君大人似乎真的有些信服或许就要派人来抓捕大人了大人快逃啊!”
阎圃重重地呼吸数下心内进行着一场极难的挣扎。跟随张鲁拿下汉中建立这五斗米道的一方天下不过短短数年昔日师君大人信任有加的场面仍自历历在目仿佛当日的意气风发只是昨日……只是这一回想近来的种种荒唐事一时就显得尤其刺眼起来。
听着报讯的这人又催促了几声说道:“大人再不走就迟了!”阎圃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好!”
说了这一声阎圃反倒觉得心头好似也随之一轻重重地拍了拍前来报讯的这位旧识的肩膀转而入府去召集心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