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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三月初一,萧煜终于从滑州赶回长安。
傍晚,他未入太极宫拜见,而是径直回东宫,将第二日入宫的事与徐融等人都商议好,才脸色凝重?地往寝殿去。
春日的晚风里,鸟语虫鸣,草木芬芳,四?处生机勃勃,透着隐隐的欢快与雀跃。
楚宁站在寝殿的门边,裙摆在清风中拂动,美丽恬静的面庞映在灿烂的晚霞中,带着瑰丽朦胧的动人柔光。
这应当?是最后一次,她不得不站在这儿迎候萧煜了?。过去的压抑和煎熬消失了,她感到心底一阵平静。
“殿下回来了。”
“阿宁……”萧煜的脚步在台阶上停下,隔着些许距离,目光复杂地望着她,竟莫名有种望而却步的感觉。
明日,她就要?随他入宫去,主动让出太子妃的位置,他心里忽然有些胆怯,生怕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伤心绝望的表情。
“温水和衣物早都替殿下备好了,殿下进?来吧。”楚宁背对着他进?屋,行?止之间,一如?往常,自然温柔,毫无破绽。
萧煜这才觉悄悄松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屋中。
屋里寂静一片,只有她绞干手巾上的温水时淅淅沥沥的声响。
她替他擦了擦面和手,又为他除下染了?风尘的衣袍,换上宽松洁净的袍服,动作轻柔舒适,衣襟上还透着他最喜欢的淡淡的幽香,就连腰带上的松紧也恰到好处。
一切都这样合乎他的喜好。
“阿宁。”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唤,“不过是少了?个虚名。”
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楚宁低垂着头,任由他靠近,低低“嗯”一声。
“往后还是一样的,你依旧能住在东宫,我每日回来,你都来迎我,服侍我盥洗更衣,再?一同用膳,早晨也是,都是一样的,什么也没变……”
他慢慢收紧双臂,好像要确认什么似的,不住在她颈边磨蹭亲吻。
楚宁静静听着,本想像前几回一般拒绝他,到底还是沉住气,忍下了?,柔顺地将身子靠在他胸前,任他将衣物一点点剥落。
最后一次了。
起初,他格外温柔,时时吻着她的眉眼,好似她是要被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可不久就露出了本性,再?顾不得她的感受。
他脸色苍白,双目却赤红,扯着她脑后的长发迫使她不得不跪在自己脚下,急切地问:“阿宁,咱们做了?两年夫妻,你不会因为这一件事便恨我的,对不对?”
楚宁双膝已红了?,脑后的长发也被扯得生疼,眼眶里泪意盈盈,却依然露出一抹恬静的笑。
“不会的,殿下,阿宁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恨殿下的。”
这是实话。
她的恨,早在得知父亲之死的真相——不对,很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那就好,那就好……”
他像舒了?一口气似的,慢慢放松下来,扯着她发的手改为按住她的后脑勺。
他觉得尾椎处升腾起抵挡不住的快感,可心里空出的洞却越来越大,到嘴边的喟叹忽然化成一声窒闷的哽咽。
他终于忍不住靠在垫子上,一手遮住赤红的双目,哽咽着落下两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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