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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是琴仰止(1 / 2)


陶九九和戚不病一前一后地回宿舍。

路上陶九九原本是想问张恒的事?,但向四周看看,没有开口。

戚不病与她对视,虽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也只说:“你走的时候那一昏,实在吓人。今日看到你大好,我才安心。”

陶九九倒是想起来,一桩更要紧的事?——自己要怎么解释在祭室时为什么满脸血好像吃了人肉一样,又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张恒?

但显然,现在公学府中,已经有蓬莱洲来人调查张恒的案子,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耳目就在身边。

一时踌躇不决。

戚不病仿若没有察觉,上前把她手上的书接过去:“我帮你拿。”示意她快走:“已耽误了些时候,你又掉了好几天的课。快些给你补讲完了,我还有自己的书要看。”

陶九九跟在他身后,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姿,心情复杂。迈步跑到前头,拦住他的路:“你怕我吗?”

剖腹食丹吃得?满脸血,这并不是什么一两句话就可以敷衍过去的小事。

戚不病看着面前人。

但他在想的是,陶九九刚才对殷灼月说的那一番话。

明明她就像一只得了皮肤病、毛发稀疏、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又丑又狼狈地挣扎求生。

但看她此时表情,似乎对自己惨境,却并没有太深刻的自觉。一点也没有自怨自艾。

正是这样,却也格外叫他心里难受。想说些安慰她的话?,但好像不论说什么都过于矫情。最后只说:“不论你什么模样,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怕你。”反问:“你怕我吗?”

陶九九看着面前的人,摇摇头。

一个杀人食丹,一个毁尸灭迹。

说得上什么谁怕谁?

这件事说到底,是她做错了。

不是杀张恒杀错了,她错在动手时,没有把戚不病支得更远。

他不过赤子之心,却被她扯到这样一件也许根本无法善终的凶案中来。张恒是羽翼卫,两人杀害的是朝廷命官。

远远的有公府学子,看到少年男女立于花墙下的样子,掩着嘴笑起哄:“喔喔喔喔!”怪叫不止。

这两人站得?这么近,在花影下低声絮语时确实显得暧昧,戚不病头微微侧向一边,陶九九有几根复原得?特别好的胡须,拂在他脸侧,痒痒的。

陶九九退开一步,大声骂他们:“去死!”

几个讨厌鬼学她说话?:“去死啦~讨厌~!”一哄而散了。

戚不病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拉拉她:“走吧。”

两个人在起哄声中回?到宿舍,之后像是有了默契,再也没有提及张恒这件事,以及当天夜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就像什么事?都没做过那样,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教的教学的学,然后各自温习。

学府里倒是传得?沸沸扬扬,说张恒肯定是死了。不然蓬莱洲的人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除了殷灼月,还有几个修士,时不时能看到他们找学院中学子说话。应该是在查问。

又有人说,张恒可能是自行离开的。

毕竟调查了好多天,都并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张恒已经死在这里的痕迹。

“清理得?再干净,也不可能一滴血都没留在现场吧。”

“对啊,再说,那么大个人。怎么能凭空消失?这里是公学府,用不了颂法。仅凭人力是做不到的。”

“会不会有邪魔啊。”

“不可能。我们可是在昆仑印的镇守之下。又不是在界外。”

“可是我看见?,停云院那位身边的侍灵,也可以在公学府中自由走动啊。它应该不是人吧。”

“别傻了,侍灵身上有‘大赦印’当然可以在‘昆仑印’的镇守下自由走动了。”

殷灼月不像其它那几个修士那样到处走动,找人问话,搞得?人心惶惶。

他在公学府呆着,每天替文先生的课。住在文先生院子里。

有学子说,这是因为文先生祖上也是做先生的,在公学府供职的时候,教过殷灼月。

除了第一次陶九九与殷灼月有过短暂冲突,接下来,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对话,连视线交流都没有。

殷灼月每天早上按时来,傍晚上完课按时走。

陶九九看不出他有没有针对张恒的事?,私下继续做什么调查。

也更不知道那些修士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她虽然蠢蠢欲动,想去文先生那里打探打探,但怕在考核之前生出意外,所以暂时按捺下来,每天按部就班一件多余的事?也不做,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贾宝贝知道这边的进?展,怕夜长梦多,就准备立刻申请召集委员会,打算现场用子鉴与通天鉴母鉴相连,对陶九九现在的情况做鉴定。

陶九九怕会到时候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者不能通过考核自己会当场灵爆。于是在开会的那天,一大早就逃课躲在公学府内的荷花池附近。

至少这边没人,要炸也就炸自己一个。

会场那边吵闹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的时候,陶九九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因还没有正式开始,会场上的人都在走动闲聊。

有人在讨论最近的热搜,哪个女演员又艳压了,哪个剧又爆了,哪个禽兽明星竟然还活着并混得?风生水起。

扩音器里电流乱滋,有人在对着话?筒试音。

左后方,有哪个女生娇滴滴问贾宝贝:“贾委员,周末约饭呀。”小小声地凑过来嘀咕:“你那个男朋友不得?行。”不知道讲的是哪里的方言。陶九九感?觉,她说话?的气都吐在自己耳朵里的。

贾宝贝在那里笑嘻嘻:“不得?行就换掉呀。天下男人那么多。”

陶九九忍不住:“玛德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谈恋爱?草拟玛?!”

贾宝贝走开些避着人骂她:“我能有什么心情谈恋爱?我都快不举了!饭都没心情吃!操塔马的那女的不知道是谁,跟我乱搭话的,只是坐一个场子的嘛,应酬她几句罢了。”

想了又想又说:“戚不病到底是怎么把一个人弄没的,你问了吗?”

陶九九低头看到水中的秃猫,吓了一跳。

卧槽,什么东西这么丑!

反应过来是自己才松了口气,只说:“他已经很帮我了,他没主动说,我总不好逼问人家的隐私吧。那不是畜生行径吗。”

贾宝贝说到这件事,就忍不住地要骂她:“真的想不通你是不是沙比。你给我说说,你掏人心丹之前有没有想过,那么大一个人,吃完心丹你打算拿他怎么办呢?”

“那不是有口井?”陶九九抓抓胳膊,大概是因为在长毛吧,有点痒痒的:“丢进去井里面。或者一把火烧了。总之拖个时间,自己先跑,抗过考核再说其它的。不然还能怎么办?等灵爆大家一起死?我是不怕死的,总归都这样了,反正也是我自己造的。那你也活够了?”

贾宝贝为了她做保拖延时间。以十一席委员会的规矩,就要奖罚同担。她要死,贾宝贝也逃不掉。

“还有程科长、小白怎么弄。当时琴仰止那个狗东西下的令,过不了考核,就会算第十科渎职导致太渊君死亡,大家都跑不掉。还有咱们陶女士也不用活了吗?就算她完全对这件事不知情,到时候处置起来也牵扯不到她,但只要一公布她女儿杀了人民的英雄太渊君,也是完球了。”

陶九九一脚打在水面上,水溅得?老高的:“你不知道那些搞个人崇拜的人有多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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