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六号也死了。
加上九号焚尸所昨晚一下死了两个焚尸匠。
九号死的时候发出了惨叫所以马上被发现。
六号死的却是无声无息直到打开房门才发现的他无头尸身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本应该化为灰烬的变尸破开房顶逃遁不知去向连着六号的头颅也不见了。
幸存的十六个焚尸匠烟熏火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害怕、庆幸或者其它的。
也没有人说话焚尸匠就是一份拿命换馒头吃的贱业地位和处境连城里的夜香夫都不如绝大多数都是流民出身。
流民见过最多的就是尸体。
早已麻木。
没过多久三个身穿飞鱼服的厂差来到六号焚尸房追踪逃遁的变尸。
但这已经和秦河这些焚尸匠没有丝毫关系了。
逃遁的变尸无论抓没抓住都不会再回这焚尸所。
包括九号房被值班官差擒住的变尸也会送到别的地方进行处理。
焚尸匠们排着队交了骨灰每人领了十五文铜钱这是一天的饭钱。
骨灰有主的家人领走无主的倒进运河。
书生的身份除了秦河无人知晓自然不会有人领秦河想了想对值班官差道:“官爷这桶骨灰能否交给小的处理。”
徐长寿奇怪的看了秦河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算是同意了。
他没心思去管秦河要这桶无用的骨灰干什么反正是无主的心头正烦闷。
昨夜死了两个焚尸匠跑了一具变尸。
焚尸匠死了可以再招可那变尸要是惹出什么大乱子焚尸所这边肯定要吃挂落。
半年前就跑过一具变尸第二天晚上袭击了一支商队整支商队十三人无一生还。若是普通行商也就算了偏偏被袭击的是魏王的商队。
魏王是谁大黎当今的九千岁宫闱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皇儿爷的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魏王有多生气没人知道反正一板子打下来东城兵马司从上到下被撸了一半当值的四个官差被丢进诏狱再没了消息。
自己能进焚尸所谋这份公差还是那事出的缺。
哪曾想才半年相同的事就出在自己值班的当口上。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徐长寿暗暗祈祷。
……
秦河提着书生的骨灰一路朝城外走来到一处偏僻所在挖坑把骨灰埋了。
剥了一根树枝当墓碑刻上字:陇川书生刘承基之墓。
既然是溺死在水里骨灰就别再入水了。
潦潦草草堂堂县令之子就这样葬下了。
一同埋葬的还有他的满腹经纶他的爱恨情仇他的金榜题名。
世间少了一个人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少。
……
重新回到焚尸所附近太阳已经升起。
沉寂了一夜的漕运码头热闹起来。
大运河从天边蜿蜒而至连着大黎朝的心脏和南方的富庶的鱼米之地满载着粮食、兵饷、税赋、丝绸、棉花、瓷器、煤炭、木料还有数不尽的客货北上支撑着大黎朝对北方摇摇欲坠的统治。
脚行力夫如蚂蚁搬家一般将一件件货物卸船装船。
他们喊着口令踩着上下弹跳的桥木货物压弯了腰却依然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岸上无数客商讨价还价人声鼎沸好生热闹。
一群流民涌到脚行外等待挑选想卖一把力气换口吃的脚行小把头捂着鼻子满脸厌弃指着旁边两百斤的大石锁道:“把石锁举起来就可以留下举不起来的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