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一下就打湿了他的官袍红色的官袍肉眼可见地慢慢地从正红色变成了绛紫色他官帽的长翅也被雨点拍打得一晃一晃。
姜雪宁示意棠儿将伞送去给他。
张遮接过伞在雨中又对姜雪宁行了一礼然后在雨中撑起伞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这位大人真是位恪守礼节的君子。”棠儿夸赞道。
姜雪宁也觉得他是可一想到她之前都那样放下身段去勾他他还不为所动将自己与李太医的交易如实禀告了圣上害她被罚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哪是什么恪守礼节她看他根本就是看不上她才不愿与她同在一处。
思及此她突然就怒火攻心这几天憋的火气一股脑就朝张遮发了出来。
姜雪宁倏的起身走到了张遮身边将他的伞抢了回来把棠儿和张遮都吓一跳。
虽然张遮对她突然的行为觉得奇怪但伞本就是姜雪宁的她要拿回去张遮也不能说什么。
所以他还是恭敬地站着目视前方他感觉姜雪宁又靠近了他一点于是又往前挪了一步。
姜雪宁看他宁愿浑身湿透也要离她一米远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张遮你是什么意思?我身上有毒让你这么避之不及?”
“娘娘误会了外臣不敢是僭越。”
“张遮我命令你进来避雨。”
“臣不敢。”
“避雨而已张大人为何不敢面对本宫?是怕本宫吃了你吗?”
“娘娘恕罪臣乃外臣不敢冒犯还请娘娘自重。”
姜雪宁看他这般油盐不进气得她上去一脚踩住了他的官袍。
张遮感觉到她靠近本能想避开可被她踩住了衣角他怕自己的动作太大伤到她终究忍住了自己的脚步没移开。
他当然知道姜雪宁是故意刁难他刁难他他不介意可她离他太近了他已经闻到了姜雪宁身上的香味他怕自己的欲念再次不合时宜地跑出来。
姜雪宁见他不动也不说话继续开口说着:“张大人不是要走吗?怎么不走了?”她俯身靠近他耳后说道:“张遮你已经害的本宫丢了凤印以后少与本宫作对。”
“还有听说你总是为难周寅之他是替本宫办事的还请张大人高抬贵手。”姜雪宁说着让人帮助的话用的却是趾高气昂的语气。
张遮最近在调查一些事发现矛头都指向了周寅之。比如:国公府逆党的书信李太医的死还有他暗地收买了几个大臣。
周寅之是替皇后娘娘办事所有事难道都是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又透着霸气的皇后默许的?还是周寅之打着皇后的名号在外面为虎作伥?
张遮一时有些烦闷。
他弯腰哗啦一声将自己被姜雪宁踩住的衣袍衣角撕碎然后看着姜雪宁十分郑重地说道:“娘娘失了凤印是因为娘娘犯了罪责而并非因为张遮的攀污。”
“还有娘娘久居宫中可知那周寅之周大人会在外头做什么?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娘娘办的?娘娘当真能信任他至此?”
姜雪宁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她葱白的手指指着他鼻子骂道:“张遮你别不知好歹你可以不帮我但也别妄想干涉阻止我。”
张遮也十分生气可是他的教养告诉他不能与姜雪宁计较他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微臣不敢阻止干涉娘娘的任何事但微臣也有一言要赠与娘娘。”
“须知人贪其利与虎谋皮却不知虎之为虎便是以其凶性天生不因事改。今日与虎谋皮他日亦必被虎所嗜。”
“娘娘好自为之。”
张遮字字句句都在劝诫姜雪宁要离周寅之远点以她的心智是玩不过周寅之这只大老虎的要时刻提防老虎壮大后反而吃了自己的主人。
说完他就行入了雨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雪宁的身边只留下了他那一片暗红的衣角还有他走时带起的水花。
她虽然没有同张遮一样读那么多圣贤书但她还是听明白了张遮的意思他是说周寅之是危险的老虎让她不要与虎谋皮可周寅之是老虎她姜雪宁凭何不能是会驯虎的高手?
况且如果连张遮都觉得周寅之是老虎的话那说明周寅之是真的有大才她更该利用他好好为她办事才是。
张遮这种自诩清高的人又怎会明白她?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