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这让赵传薪想起了十八世纪瑞士有个钟表大师雅克德罗制作了一种机关傀儡后面有个字母盘调节后傀儡能写出最长四十个字母的句子。
其制作的人偶傀儡还能作画画出一条狗一个简单的人脸肖像能弹奏乐器。
这人还给乾隆送了个人偶傀儡能拿毛笔写汉字——八方向化九土来王。
这八个字很乾隆很嘚瑟。
以前赵传薪以为是假的直到在故宫博物院看到了实物……
就难以想象这是靠纯机械做出来的玩意儿。(我是真希望咱们这里看到此处没有立刻想要提祖宗的抽象派选手!)
他很想看看在东方的诅咒沙漠的傀儡军队长啥样。
【我问工匠:那你呢?你可以做到吗?】
【工匠摇头:工匠分三阶九级一阶一门槛。我只处于第一阶巅峰也就是三级。懂得基础篆刻符文碎片秩序才能跨入二阶通常制作一些镶嵌宝石的武器防具等。能制作傀儡的工匠至少要第三阶七级始。能为沙漠皇帝制作傀儡战士的工匠全是九级工匠。究其一生每个九级工匠也制作不出三个傀儡战士。传说有一位可夺天地造化的工匠模仿旧神制作了一只手套可以聚沙成塔可以塑造大地!那种工匠我们叫神匠已经不能以常理夺之。】
赵传薪心里狂跳。
说的竟然是泥抹子手套。
缥缈旅者或许也出自某个神匠之手。
【我们找了家旅馆住下加上吃饭这几乎耗尽我最后的几枚金币。我们必须在明天出发。】
【在旅馆我遇见了同样住宿的女修道士。】
【她披着斗篷戴着面纱与我们匆匆擦身而过。这个来自于红岛的道貌岸然女修道士谁也猜不透她来诅咒沙漠想做什么。】
【我们在旅馆内休息为明日赶路补充精力。】
赵传薪合上了《旧神法典》。
第二天早上。
姚冰真的尿炕了……
他醒来后做贼心虚的掀开被子看了看然后拱出了被窝。
赵传薪睁开眼看见了被子上的地图。
挥挥手将水分蒸发地图却留下了。
“这个小瘪犊子。”
据说小孩子尿炕且得尿一阵子。
洗了也白洗。
起来吃完饭后赵传薪去外面工地视察。
掘开的地基已经回填砖石结构的墙体已经筑建起来。
好几间办公场地和兵营同时起建幸好工人够多。
杨桑达喜跑来说:“知府来了一些汉人秋收后他们无事可做听说咱们发放工钱及时都想来瞧瞧有没有活计。”
赵传薪去院墙前一看乌泱泱一片人眼巴巴的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
赵传薪取出图纸看了看吩咐说:“组织人手去采买火砖拉沙子我要从府衙前铺设几条街道直通训练场、兵营、法院、交易市场以及铺设通往满-洲里的路。”
杨桑达喜看着图纸吃了一惊:“这会不会过于铺张?洋人也不敢铺这么多条路哩……”
要想富先修路。
“去找姚总办统计采买照办就是。”
“是大人。”
人力在这里十分廉价赵传薪如果不加以利用那才叫浪费。
杨桑达喜只看到了费钱没看到背后的逻辑。
现在胪滨府最需要做的不是攒钱而是花钱买公信力。
几百人干到落雪拢共也花不多少钱。
但效果肯定出乎所有人意料。
工地上的工人此时就明白一件事:胪滨府不差钱胪滨府不压工资胪滨府言出必践。
等建好府衙的那一刻也是打开局面之时。
赵传薪只负责设计图纸布局其余一概不管。
就像他说的目前是动员型体制胪滨府所有公职人员都充满干劲儿。连张寿增在没事的时候也要去工地转悠监工。
当然这也跟他们此时挤在一处寒酸办公不无关系谁都想住进宽敞的办公室办公。
黄仕福终于待不住了他还有一堆公务要忙。
临走前赵传薪对他说:“还是那句话呼伦兵备道的公费呈个条子过来会计所批了就可以带走。”
黄仕福哼了一声心说幸好还有官局招垦放荒的荒银。听说赵传薪将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俄民驱离那里的熟地想来还能得上一笔。
他想的很美。
看着赵传薪背手溜达无所事事黄仕福又冷哼一声朝满-洲里而去。
等他走了赵传薪叫来胡大:“派一些得力的人骑马去额尔古纳河右岸看看统计尚有多少俄民没走。三天时间一到哼哼咱们就过去赶人。”
因为波迪格日勒轮值他也在双眼放光问:“知府那些熟地归谁?”
“别想美事。”赵传薪瞥了他一眼:“你们五个总管我自会安排亏不了伱们但不要打地的主意。”
别地方赵传薪顾及不到但他的地盘内逐渐就没有大地主的生存土壤了。
钝刀子割肉。
田赋、头税、户赋以及地方官对百姓额外的盘剥这些必须改变。
海拉尔这块地慈禧觉得鸟不拉屎对赵传薪来说可是宝贝疙瘩。
他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波迪格日勒舔了舔嘴唇暗道可惜。
他脑袋有点直问:“知府你要怎么安排我们?”
还别说赵传薪就吃这一套:“煤、金、盐。放票时优先考虑你们五翼总管到时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财源广进了。土里刨食一年能挣几个银子?”
以前的人就认土地。
这些年清廷搞洋务兴实业大家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日进斗金。
盛宣怀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首富啊!
说起实业家谁不羡慕?
因为经常搞官督商办官儿做着钱挣着里子面子都有了。
波迪格日勒眼睛一亮:“知府大人是说那些从俄人手里夺回的矿?”
“是到时候能平衡你们五翼总管利益就平衡不能平衡就分股。”赵传薪也很直白把蝇营狗苟的事放在面上讨论。
波迪格日勒大喜:“矿啊那感情好!”
“也别想太多矿不是你们的只有放票的承包权。干不好就换人。”
“放票?”波迪格日勒心情好像过山车:“不是我们的?那岂非朝不保夕?”
还是一劳永逸的固有思维。
连江山都不可能永远是一家来坐更别提矿山。
“你真是猪脑子!”赵传薪直接开喷:“哪怕只能承包一年给满-洲里的毛子中东线列车送煤知道能赚多少吗?我就有两座矿开平矿务局总资产数百万两银子你敢想吗?开采一年怕是你盘剥百姓十年也赚不来的银子。只要干好了官货局肯放票你就能一直干。干不好那就回炉重造去学习凭什么好事让你们占尽?”
听着那个数字波迪格日勒心跳如鼓。
赵传薪隐晦的撇撇嘴。
矿和矿是不同的。
开采设备的先进与否也不同。
开平矿务局那是经过多少年的开发和设备更新制度更是已臻成熟肯定不是扎赉-诺尔可比的。
再说只有承包权没有拥有权就别说什么总资产了不存在的。
但这些波迪格日勒统统没考虑到此时一心幻想有几百万两银子被赵传薪给忽悠了。
扎赉-诺尔等矿区唯一的好处就是距离满-洲里足够近赶着骆驼板车就能将煤送到拉车牲畜又足够多赚的都是快钱。
赵传薪必须给他们点甜头不能光是压榨他们但这个甜头又不能足以让他们滋生野心。
正好姚佳来了。
他拿着图纸指着上面的一间办公室说:“知府咱们没设垦务局这为何有垦务局办公室?”
“现在没设不代表以后没有啊?垦务暂时由你们官货局代理。呼伦兵备道那不是有现成的垦务局么回头迁过来就是。”
姚佳听的咋舌:“你这是打上了黄仕福的主意要把兵备道搬空让宋小濂成光杆司令?”
赵传薪笑而不语。
冗员和结构混乱是清廷新政的一大弊病。他们效仿别国但只能学到皮毛无法学到精髓摸着石头过河。
急于维新变革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官督商办时期的开平矿务局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本来挺好的结果叫他们整的人浮于事。
在赵传薪这里决不允许出现。
他一开始就要将职权划分清楚胪滨府没有一粒粮食是多余的。
如果他这边设立了垦务局那兵备道的垦务局就荒废了每年还要拨银子过去给他们开支太不划算。
但是他也不是要将兵备道搬空甚至他还要在兵备道新设立一个验收部门。宋小濂此时必然气炸长久的怨气积累在他那设立验收局必然不会放水到时候可以用来制约胪滨府的一些部门否则权力太大会翘尾巴滋生腐败。
但这话不能给姚佳说第一不能让他提前有所防备第二不能让他多想打消他的积极性。
……
宋小濂的确很气。
黄仕福回去将事情给他一讲。
“好一个赵传薪反了他了!连税银也敢私自昧下简直目无法纪!”
黄仕福在旁幽幽道:“宋大人还是想想如何与周巡府交代吧!”
黑-龙江巡抚周树模为人沉默寡言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宋小濂来回徘徊却无计可施。
以前慈禧和张之洞觉得赵传薪来这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