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缓慢的回忆着:
当时的李娟甚至连迟疑都不曾有无辜又快速的摆手“我那日都在后头仓库搬货哪有时间去什么湖边那湖边垂钓是有钱人家才做得的闲散事情哦——警察同志啊我这大姑姐啊最近心情不太好因为家里丈夫似乎出轨了”
李娟指了指脑子“这里啊似乎不太正常我常看她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我们这里的船在这湖边这么多年从没出现过意外我猜测哈多半是这个女人自己人为的
警察同志你看过警察破案的电视剧了么我觉得啊我这个小姑子多半是因为记恨出轨的丈夫所以才搞这么一出来就为了陷害好人呐。”
当时她年幼。
听见这番话如同天崩地裂却因为哭到失声已无力反驳只是睁着双空洞的眼睛怔怔看向李娟。
很多年之后回想起当年李娟的说辞她依旧是不明白的。
为什么平日里对她对母亲照顾有佳热情款待的舅母会忽然变了脸。
对她母亲那样恶毒揣测。
也是那日她去了病房质问。
李娟才颤颤巍巍的如实相告。
说那片湖心租赁船只的生意有李娟娘家的份。
李娟唯恐爆炸会影响船只租赁生意所以才那么胡扯一通。
欧墨渊看着扁栀的背景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无法揣测她的心意。
于是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声“栀栀?”
这是欧墨渊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喊她。
从前只听林家人这么喊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这么喊她时他总会心下一动。
莫名的觉得这两个字滚润在唇边张不开口可却蠢蠢欲动。
扁栀沉浸在往事中并未注意欧墨渊忽然改变的称呼她收拾了情绪冷漠的:“嗯?”
明明是当初的一个“嗯?”字却因为扁栀的回应。
这个字莫名的被赋予了缱惓意味像是依赖也像是信任。
欧墨渊心底隐隐蓬勃激动声音都染上了热情“栀栀”像是不餍足般他又认认真真的喊了一次然后才说“当时船只远李娟说只看得见那人模糊身影隐约觉得是个女人穿着淡紫色的裙子头发是盘着的大概也就是这些。”
扁栀又只“嗯”了声。
这些跟她那日在病房里听见的差不多。
“后来我就离开了不过我第二天折返的时候听见照顾李娟的护士跟别人聊天说李娟在我离开后似乎还隐隐说了句当年她在岸边正给你母亲电话电话似乎是无意识接通的她喂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倒是后面混杂着风声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话。”
这个信息当时扁栀在门外并未听见。
她猛然转头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欧墨渊“说了什么?”
欧墨渊终于看到了扁栀紧张的模样他几乎都要认为她是当真不那么在意往事了呢。
可惜。
欧墨渊抿了抿唇。
李娟当时并未在意电话里那个人说了什么录音也是后面很久之后才被发现的她听了一耳朵窸窸窣窣的杂音巨大便随手丢到一边了。
欧墨渊得到这个信息要再找李娟的时候她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
机场车站甚至派人去了李娟的老家都找不到她。
银行里他转给她的钱也分文未动。
她像是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
欧墨渊看着扁栀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那一句:“不知道”就在唇边却说不出口。
她很久没这么看着他了。
一心一意不带一丝杂质的单纯的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