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志远硬着一口气瞪着眼睛“我是中医院的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就这么死了的。”
关于这一点王志远自认为笃定。
人生在世谁不贪图个虚名。
现在外头都说扁栀是华佗在世。
别人也就算了若是她自己手下的人在她自己手里死了那不是玷污她的名声么?
王志远一直觉得扁栀是看重名声的人或者说他一直觉得名声是世人最在意的东西。
他也笃定扁栀一定会救自己。
“你赶紧救我我”王志远因为长时间的发烧说话艰难不过表达还挺清楚又刻薄“我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也算是亲自登门你赶紧把我身上的东西解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扁栀站在一旁听着王志远的话差点都笑了。
“我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谁信啊你不就是骗我们着了你的道想从我们嘴里知道中医院最近发生的事情么?然后顺便让我们归顺你扁栀你手段好卑鄙我看不起你!”
扁栀都被气笑了。
“是么?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还给我什么台阶下?你硬挺着等我求着你给我治疗呗你不是说我不会看着你死么?那你要不要试试看我是不是看着你死?”
王志远被扁栀冷厉的话震的呆住。
“你……”
那一瞬间王志远觉得扁栀似乎当真与常人不同。
她当真不在意“华佗在世”的虚名?
他不信!
“你赶紧治疗吧”王志远烦躁的很身体因为这段时间反复发烧免疫力极其低下他觉得自己再不好好治疗恐怕真的要引发别的毛病了“不过你也别指望我被你治疗好了之后会出去给你说好话不过外头人看着我已经好了也都知道你医术好算是你便宜你了。”
扁栀环胸一笑语调有点冷“那合着我应该谢谢你?”
王志远一只手撑在担架上看起来又虚弱又高傲“那是自然了。”
扁栀:“……”
王志远张着嘴刚想在继续说点什么。
“啪!”
还不等开口呢旁边直接一阵冷风过来然后便是狠厉的一脚直接踹在了王志远傲气又尖锐的嘴脸上。
抬着王志远过来的余成秋几个人都愣住了。
“给你脸了!爱死就死!”周岁淮把扁栀护在自己身后挺拔的站在王志远的担架旁冷着脸垂眸一脸嫌恶的看着王志远“我媳妇的名声用得着你一条贱命去证明什么我们有的是手艺靠的是真本事你以为是你几根手指头都捏不稳呢就学人把脉早死早好滚别地方死去!”
说着周岁淮一抬手。
周围涌上来一群人直接抬起王志远的担架在余成秋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已经脚步默契又快速的将人抬出了别墅区只听见周岁淮空中一个响指。
便听见“哎呦呦——”一声。
王志远被连人跟着担架一起丢了出去。
周岁淮将扁栀护在身后眼神威严又冷厉的看着对面的三人一开口像是空气中裹着冷寒直面而来只一个“滚!”字几人身子一抖你撑着我我撑着走脚步错落的走出了别墅区。
周岁淮收起狠厉在低头时看着扁栀对着他笑。
“笑什么?”不自觉的周岁淮的声音软了软。
“笑你厉害。”扁栀说。
周岁淮轻轻一笑捏了捏扁栀的脸“瞒着我这么久为什么?”
扁栀老实:“怕你太担心了。”
这话一出。
周岁淮沉默了。
在北美的时候他亲眼见着一个孕妇因为失血过多带着已经足月的孩子离开了人世。
他是真的怕。
所以从他知道扁栀怀孕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担心。
一开始知道是男孩子他担心。
后来知道是闺女他更担心。
现在知道了原来还不止一个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裂开了。
巨大的喜悦转变为绝大的惶恐再到巨大的恐惧一时间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把扁栀带到一个他认为的安全的空间里头——
藏起来。
但是他知道这不现实所以只能将心思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却没想到扁栀居然早早的就发现了。
周岁淮觉得自己不正常他还在这一切偏执的想法是偏执狂的症状发病了。
在看见扁栀瞧着自己笑的时候他开口想为自己解释“小乖……我我没病。”
虽然治疗的医生说他现在的状态有点过于常人了。
但是周岁淮的声音低哑攥着扁栀的手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真的我没病我清楚自己的状态我没有发病。”
有一瞬间周岁淮觉得自己无助。
不过这种无助的感觉很快被一只温柔的手替代而后是软软的声音“我知道。”
周岁淮一秒抬头。
“我知道”扁栀弯着眉眼“你是担心对吗?”
周岁淮点头。
扁栀拿起周岁淮的手贴在自己腹部的位置让她感受着属于他们共同孕育出来的生命。
周岁淮热泪盈眶。
扁栀笑的温柔“听见了么?”
周岁淮:“?”
扁栀:“我们宝宝也在说你没生病不怕。”
那一瞬间周岁淮觉得自己被这个世间最柔软的温柔所包裹在里头尖锐的刺猬硬刺在这一刹那被软化周岁淮觉得此刻自己看着扁栀的眼神一定宛若信徒看向救世主的眼神诚挚又热烈。
扁栀轻笑着抓着周岁淮的手带着他往周家走。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一条被子里头扁栀点漆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周岁淮。
声音软软的小小的似蛊惑。
伴着窗外滴答的雨滴扁栀看着周岁淮的眼睛轻轻的说:“你看我被你藏起来了。”
过了许久。
万籁静寂。
周岁淮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怀里的已然睡熟的扁栀一切都觉得好不真实。
他脑子里再一次想起扁栀附靠在他耳边轻轻说的那五个字。
“双胞胎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