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愧于殿下你的嘱托。”
他此举就是言明自己这番断子绝孙的苦都是替凌降曜所受。
但凡凌降曜有几分良心不说嘉奖一番好歹也不该责怪而是安抚一番。
凌降曜:“……”
他颇有些一言难尽。
但这到底是男人的大事他就算再恼怒也不好发作只能好声好气地打发了何荣轩回去又让府医务必下力气治好人需要什么珍贵药材都从他的私库走。
如此终于打发走垂头丧气哭丧的何荣轩。
待得人走后凌降曜就命红螺把其用过的坐具茶具都给倒腾出去丢了又换了身干净衣衫心中的火气却是愈发难以压制。
他抬手狠狠地砸了一套汝窑清秋月茶盏脸色狰狞:“没用的东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竟还有脸哭到我跟前来!”
何家何等家业竟被个小农女耍得团团转。
也不嫌丢人!
红螺一边招呼下人进来打扫一边忐忑地上前安抚人“世子您消消气可不能再发怒大夫说您这病最是忌恼怒仔细着犯病!”
“再说了那何大少爷投鼠忌器如今吃了大亏已是跟那姜大夫结下了仇怨。想必只要咱们治好他他以后定是会好生对付姜大夫的。”
凌降曜冷笑:“我是想给她结仇吗?我想要的是她这个人。”
红螺一噎垂下了头。
虽知道凌降曜说的话并非此意心中难免难过。
凌降曜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动“新年伊始就样样不如我意。果真就如大师所言今年世道于我不利恐有大变。”
这是凌降曜年初随平阳公夫人前往大安国寺上香祈福时抽了一支签主持大师解签所得。
红螺急了忙道:“世子您快别这般说!您定然能事事如意遇险化夷的。”
“药复刻得如何了?”凌降曜蓦地问道。
“……还未有成功。”
此事也出乎红螺意料要知道世子搜罗来的都是顶级大夫往日跟医药有关的从不曾有过差池。
这回进度如此缓慢的确是叫人震惊。
“足足三月有余竟还解不出一颗药。我要他们这些酒囊饭袋何用?”
凌降曜闻言咬牙切齿愈发着恼。
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红螺惊惧不敢回话。
半晌就听凌降曜骤然幽幽道:“你说我派人将姜映梨抓了严刑拷打她叫她把药方交出来如何?”
红螺谨慎低头劝道:“……若是从前还好但如今姜大夫搭上表二少爷且还救了景王爷恐怕……不大好处置。”
那日凌降曜没从萧疏隐口里得来回答他却也自有办法查到。
很快知晓了先前京都动荡景王爷病重等一系列事其中起了关键的就是姜映梨。
若说先前姜映梨还能任人拿捏仅此变故她摇身一变成了景王爷的救命恩人。
就再不能任人揉圆搓扁。
而且之前凌降曜还懂惜才想招揽入麾下怎知其他人焉如是?
“……一步错步步错。”凌降曜喃喃道。
早知如此他当初才不该顾忌太多而是直接雷霆手段将人强行扣在手中为他所用才对。
现在她羽翼渐丰可不好掣肘。
想起上元那日萧疏隐对沈隽意和姜映梨的青眼相待对他却是不冷不淡。
凌降曜闭了闭眼“……”
这些人总在柳城呆不久只要姜映梨不离开此地他总是有办法的。
而且开年后他总是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抬手入怀捏住大安国寺主持亲手所画的符咒才勉强压抑住心口的恐慌。
红螺舔了舔唇轻声禀告:“姜青柚今日来见过小姐。”
凌降曜闻言骤然想起今日莫敛舟私下邀他同饮提起的一茬事。
他垂下眼眸道:“……红螺去传个话。”
“是。”
……
……
姜映梨本来翌日就要回村的没成想高七上门了。
是让找的铺子有了眉目。
姜映梨顿时高兴不已回村的事就暂时搁下先随着高七去看铺子。
旺财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跟着她的生活也紧紧随在她身后。
高七看她干干净净身上还穿着新衣裳头发也被新发带绑得整整齐齐愣了愣不由夸赞。
“旺财长得真俊俏以后大了定能叫不少姑娘家青睐的。”
姜映梨噗嗤笑道:“我们旺财是姑娘。”
高七怔了怔旋即从善如流“倒是我看岔眼了。您把她照顾得很好如今看来她爷爷也能安心含笑九泉。”
旺财急忙道:“阿梨姐姐对我可好可好了。”
她用了两个可好可好。
可见满意。
姜映梨揉揉她的脑袋“旺财太懂事了。”
就是太懂事听话了反而让人愈发心疼。
闲聊了两句她岔开话题“高大哥我们现在先去看看铺子吧!”
高七颔首领着她们往大街走。
这几日已经开始融雪就愈发寒彻入骨这冻病的人愈发多了医馆门口都排起了长队愁云惨淡得很。
旺财心有戚戚地远远望着听到哀怨哭泣又贴紧了姜映梨。
高七寻了五个铺子地段从好到次皆有他先带着姜映梨去看最好的铺子。
地处主街是一间独户的门面七十见方的大小后面连着个小院子有着两间小房子院子大概五六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