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用少年犯来形容更合适难怪自己哪哪都看不顺眼呢和自己从根上就压根不对等的存在。
他眉头蹙起看了眼躺在沙发上无比惬意的颜司试探道:“你们那个部门里都是你俩这样有前科的?”
贺承天还是不好意思将少年犯三个字说出口换了个稍微委婉的。
但颜司显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回道:“不是大部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挺正派的但我们队的话基本全是。”
“比如?”贺承天又问。
颜司想了想“脾气和战斗力同样爆表、行为比二哈还抽象的西北狼;极其擅长pua、戴眼镜的斯文败类箱水母;外表天真无邪但一肚子坏水的小恶魔丹顶鹤宇宙超级无敌”
“停。”贺承天打断颜司的话“先不管为什么都是动物光你说的这几个听起来也没多大问题以前能犯过什么事?”
颜司见萧问远端着盘子过来便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从上到下连杀八人传销头目异教教主最后那个因为从小管得严所以目前没犯过啥事。”
“你说岑少?”萧问远将装满芒果的盘子放到桌子上又拿了个煎包坐回沙发上咬了一口才道:“他但凡不是管得严绝对会把岑队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乐此不疲地搞强制爱。”
贺承天:“?!”
岑队?岑少?一个姓的?!!
你们这个特殊部门真的没问题吗?
贺承天倒吸一口凉气今日不止认知被刷新了连三观的下限也被刷新了。
这群人到底凭什么!
不止不用被关起来还能这样光明正大在外面晃荡。
“你俩呢你俩问题也不小吧。”贺承天说。
他的语气跟在审问罪犯没啥区别眼神也带有明显的恶意和不屑仿佛在看什么垃圾一般。
“不不不。”颜司塞了口芒果快速否认“跟他们比我绝对算是良心就是收钱搞黑幕而已。”
他指着刚吃完包子的萧问远试图转移火力“但萧问远就不一样了那地方四舍五入和精神病院没啥区别他在那精神病院里当终极boss差点团灭我们半个三队的人。”
余光瞥见贺承天朝自己掏出手铐还有他那愤怒和厌恶的表情萧问远眼皮子抬眼不抬“颜司有没有告诉你他所谓的收钱零零散散加起来快十个亿。”
贺承天:“”
看起来一副手铐不太够啊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贺队长你可以拿我们当潜在犯或者直接当犯人反正怎么样都行毕竟那是事实只是任务在身手铐的话还是免了吧。”萧问远说。
他在袋子里挑了半天掰下半块烧饼然后将袋子朝中间推去“颜司我差不多垫垫就行了你记得把我剩的那半块吃了。”
他叼着烧饼靠在沙发上后才抬眼看向贺承天”贺队长你也过来吃点吧这两天正式出任务前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待一起有什么看不惯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但是先提一句你说了我也不会改的。”
贺承天:“!!”
这他妈的杀人犯还还这么嚣张?!谁给他的胆子的?
上头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派这样的人过来!?
就因为他们那什么异能?!
“切一会饿了有你好受的。”颜司将袋子递过来把里面的半边烧饼拿出来又把面前盘里的芒果盘推过去“打单子的时候记得吃点。”
颜司咬了口烧饼发现贺承天还站在那里。
他无奈耸耸肩又满不在意地笑起来“贺队长咱们这个特殊部门呢大多数人都根正苗红走中庸之道也就我们三队的这几个野路子出身离经叛道。”
“说难听点的呢在三队里啊随便有个亲爹亲妈疼爱的已经算是顶配了。”
在贺承天毫不掩饰的、极度厌恶的目光中颜司又摆了摆手“别人的经历我也不好拿来说就拿我自己来举例吧。”
他侧躺在沙发上边吃烧饼边说:“我一出生就被丢孤儿院了颜是院长的姓氏至于司嘛死的谐音。”
“那天要不是院里正好有人出去丢垃圾正巧发现垃圾桶里还有个我我早就该死了所以院长说我命不该绝用个司当名字就算抵了出生的那场灾了。”
“院长对我很好可惜我八九岁那会他本性暴露了经常对我做些出格的事情这些事情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同意的但是不同意有用吗?”
“没有用现实没那么多美好的童话故事那么多次从未有人来救我而最过分的一次院长也生气了他打了我一顿后才把他想做的做了。”
“结束的时候他还告诉我说对我这么好就是图我长得好看养好了养大了等着有天能真正办了我。”
颜司吃着半边烧饼说话的语气满不在乎仿佛压根就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那天我的腿还给他打折了他抱我去洗的澡一边洗还一边警告我别想着逃跑屁大点的孩子没了他能怎么活啊?洗完之后他还跟我说他给我养得多好啊白白净净的。”
“当时我就不乐意了他算个什么东西我离了他难不成还就死路一条了吗。”
“腿断的那几个月里他盯着我怕我和别人乱说话或者直接想不开自杀了。可惜啊我这人想活而且想活得潇洒于是我装得很乖他让干嘛就干嘛之后等腿好差不多时他已经完全放下戒备了我当天夜里就跑了。”
”刚跑出来的时候我管他犯不犯法只要给我钱我啥都干反正能让我养活自己就行。”
“结果实践证明我不止给自己养活了还养得贼好十五六岁那会啊我手上好几个亿呢开游艇住别墅要多奢侈有多奢侈可惜没过多久就被抓了被迫从良资产充公。”
“然后从良还没两年十八岁那会儿又摊上了这个小祖宗。”颜司拿手指了指萧问远“这小没良心的东西啊我最惨的时候都没他惨。”
“异能者的身体素质有多强呢子弹打几下只要不打到致命部位都死不掉不到一星期就能好还不会留疤。”
“结果呢萧问远居然有胃病养到现在整八年了都没完全好跟他肉搏练手的时候都不能朝肚子上打给胃打出血了还要我去掏钱治。”
“颜司?”萧问远突然插了句嘴。
颜司立马改口嘴里继续塞了口已经彻底凉了的烧饼含糊道:“是钱是一起赚的所以也是一起掏的那次我也不该逼你真叫我声爸并为此大打出手然后没收住手给你肚子上来了几拳导致你胃出血进了急诊你那天没操控我让我扇自己几巴掌还真是我的良心好儿子啊。”
“总结我作死我低头我认错有些事情放心里就够了不用真叫出来。”
贺承天即使厌恶至极也下意识朝萧问远看过去但萧问远正聚精会神打单子别说再开口了连个眼神都没给颜司。
居然默认了这件事。
颜司显然也是知道这点他咽下最后一口烧饼又拍了拍手上渣子“可能在贺队长你看来这些事情挺不可思议的但这就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前半生都是这么过来的被抓住了被迫从良了现在能遵纪守法已经是顶天了。”
“贺队长这几天呢让你跟我俩这本该这处死的少年犯待一块儿确实挺为难你的你要觉得膈应或者恶心呢就该说说、该提提不用憋在心里。”
“更何况你瞧不上我俩我俩也不稀罕你的瞧上你要觉得不服呢用我们三队的规矩谁拳头硬听谁的。”
“我不用异能也不需要萧问远打配合你们队里就这次要配合出任务的一起全上了都行大不了给我打个半死然后搁沙发上躺几天。”
“颜司。”萧问远嘴上叫着颜司的名字却是抬眼看向贺承天。
在俩者目光将彻底接触的瞬间颜司手抵在萧问远头顶将他的视线重新按回手机上“你爸说话没你插嘴的份老实打单子去晚点记得再洗个头我手上都是油算了直接洗个澡得了挺脏的。”
帮贺承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逃过一劫后颜司站在萧问远身旁又轻笑一声“不过就像萧问远说的你说了真打了有些东西我们也不会改的毕竟野路子出身离经叛道我个爸妈都没见过的为了活命和金钱什么干的玩意拿什么跟你这样的比呢?”
颜司说着拍了拍手发现还是拍不干净手上的渣子索性朝洗手间走去。
颜司向来怎么滋润怎么来能躺着绝不坐着他的站姿也一向随意时常给人一种他个头不高还有点羸弱的错觉。
可朝贺承天走来时颜司却站直了身子他与萧问远是一般高的都比贺承天要高了半个头只是站得懒散让人会下意识忽略而已。
有一瞬间贺承天觉得这青年可怕而疯狂似乎一脚就能轻易把自己踹倒在地然后用力碾过去。
但下一秒颜司直接从贺承天旁边经过。
他边走远边用无所谓的语气道:“放心我不喜欢打人更不喜欢杀人只是想用实际行动表明一下我要对你做什么其实非常容易。”
“改邪归正这个词呢用在我们身上并不合适但看在我俩跟贺队长你啊勉强算是殊途同归的份上这几天就请你多多担待了。”
“贺队长你不用想太多了刚刚说的那些只是跟你把一切都挑明了而已我不屑于和任何人卖惨你可以不服也可以上拳头站着不动让你打都成但是”
颜司的声音混着水声从洗手间传来“别再拿那种看杂碎的眼神看我俩不是天生坏种谁想这么活着呢。”
颜司似乎是想给贺承天考虑的时间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他走出来拿条浴袍就又回了洗手间。
“萧问远我洗个澡安静打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