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四个字,我瞠开眉目,背上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老头脸上却是天塌下来与我何干的神情?,一双眼睛精明地眯着,似乎玄机全藏在皱纹之中。
师父从前总是说善易不占,我思忖着相士大抵都要说些夸大其词的话,以赚些银钱,便不放在心上,略一点头,“告辞。”
“且慢——”
我已经走出去,口中道:“生死有命,莫要殃及了池鱼。”
话音甫落,一阵悚骨的寒风自后惊起。我只及转身,眼见一道寒光掠影而来,速度之快难及躲避。
一瞬间我脑中只有四字:血光之灾。
天可怜见,如果我知道这老先?生的话比师父靠谱得多,哪里会轻易走开!
胸口寒闷之间,一个钱袋突从斜刺里飞出,笔直地撞上向我飞来的暗器。暗器直直坠地,“叮”的一声脆响荡在风中。
那是一支箭,我见过的一支箭。
黑羽短箭。
无形的杀气逼来,行人发出一声惊呼!一个蒙面人凭空出现,手中短刀向我颈间削来,便是眨眼须弥,一只青袖架在我面前,两根长指剪住蒙面者的刀刃,轻易化了攻势。
蒙面人弃刀即走,救我之人喝出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挡住蒙面人,身形变换之快如水中游鱼。
眼见他出手,我喊:“留活口!”
随着话音落下,蒙面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青衣人第一时间返回我身边,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因有余悸,一时说不出话。
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他带着我走到蒙面人尸体前,解开尸体的面巾,回头问:“认识吗?”
我僵硬点头。
——认识,是连歌。
再回头寻那测字的相士,已经人影无存。
来人蹲身捻了捻连歌嘴角溢出的血迹,沉声道:“服毒了。”
我嘴角打颤,勉强打趣道:“还以为你的武功真有长进,一掌便将人打死了。”
他没有笑,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句“杀人啦”,我膝盖一软,被他眼疾手快扶在怀里,不忘摆出鄙视的神情?:“这个时候,就不要装出能开玩笑的样子了。”
我收起残碎的笑,虚声问:“这里有什么让盗圣看得上眼的东西?”
对方狷然一笑,未等答言,人群外突起一道洪钟般的喊声:“别跑!”
身边人脸色突变,丢了句“后会有期”返身就走。我拉住他的袖子,惊疑道:“你——”
“蠢贼,你已无路可逃,还不放开她!”赵丹青竖眉的样子陌生得可怕,我只得解释,“赵大哥,这是我朋友楚三派,不是坏人……”
楚三派闻听,甩开我的手大叫:“好哇,原来你同他们竟是一伙,只等引我入套!”话间赵丹青一掌削来,楚三派返身与其一个过掌,足尖轻点,闪身消失在楼檐之后。
赵丹青作势要追,我拦住他,“赵大哥算了,他若想走,没人追得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丹青指着连歌的尸体,面色难看至极。
*
莲花客栈。
胥筠敲门进来,我放下凉透的茶杯,默然看他。
“在下让后厨煮了碗定惊的姜汤,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