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刚刚收悉便马不停蹄地入宫了。臣也万万没有料到裴大将军会……突然娶妻。”
李桑若看他一眼。
长得这么相似的人为何性子差那么多当众打他一巴掌居然也不敢生气裴郎就不同了……明知她不喜欢明知她介意什么竟然先斩后奏在并州娶妻。
李桑若道:“方福才。”
方公公弓着身子上前“老仆在。”
李桑若背对着他。
“去唤丞相入宫。”
李桑若咬紧了牙齿心里恨得不行。
她认为问题就出在李宗训故意拖延虎贲和龙骥军支援信州导致裴郎不满……
要不然他为她洁身自好了那么多年要了冯氏女便罢了怎会生出娶她的心思?
裴郎是疯了吗?
一定是心有怨气故意报复。
如果阿父早派援军解了并州之围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桑若此刻怨极了父亲。
可不等方福才退下又突然叫住他。
“回来!”
事已至此冲阿父发火只会激化父女矛盾。
她要做的是想办法补救。
“不用传丞相了传敖夫人入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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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召见敖夫人来得很快。
敖家也刚得到裴獗成婚的消息敖政气得暴跳如雷在儿子下落不明的节骨眼上当舅舅的还有心情成婚?
敖政难以认同。
但敖夫人不这么想……
敖七下落不明她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做过最坏的打算而并州被围她不见了儿子说不定又要失去一个弟弟了。
面对敖政的愤怒敖夫人又难受又心疼。
“阿獗从小话少难得跟人亲近妾说句难听的要是并州失陷阿獗就活不回来了。阵前娶妻怎么了?谁说人死前就不能吃口馊稀饭了?”
敖政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夫妻俩相对一个哭一个劝悲伤蔓延。
到了嘉福殿面对太后的质问敖夫人也没有客气。
“太后殿下有所不知裴家做主的人就是阿獗自己。婚姻大事也是一样。我们的阿母早已故去阿父身子不便自己都管不了哪里管得了远在并州的儿子?敖家死的死残的残家里没个长辈我当长姊的更是管不住。”
敖夫人清楚李桑若对裴獗的心思。
当年她还是姑子时便一心想嫁裴獗。原本两家把婚事都说定了李宗训却突然反悔存心攀龙附凤让她跟了先帝……
做姑子时的李桑若很是讨好敖夫人。要不是出了那桩岔子说不得眼前的太后殿下已经是她的弟媳了。
眼下儿子不见了弟弟也出事了敖夫人对朝廷早有怨言回答起来没有丝毫为难。
“还望太后殿下体恤。”
李桑若轻碰茶盏却不拿起来言辞犹豫。
“夫人可否去信并州劝将军三思?就说虎贲和龙骥军已抵信州很快便可解并州之围让他莫要忧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和北雍军将士有所闪失。”
敖夫人道:“臣妇正想问呢朝廷为何迟迟不发兵?要不是并州被围阿獗也不会如此仓促决定婚姻大事把后路都断了。”
李桑若:“朝廷有朝廷的难处不是不发兵是一时半会筹不够粮草眼看就要入冬云川还有二十万石要还……”
敖夫人低着头样子恭敬声音却冷漠“臣妇不懂国事说一句冒昧的话。是朝廷负了阿獗阿獗从未有负朝廷……”
李桑若道:“敖夫人不觉得阵前娶妻很是荒唐?”
“有什么荒唐的呢?”敖夫人寒着脸反问:“阿獗自少年起便为国征战立下汗马功劳眼看就要命丧并州了……就不能在死前操办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李桑若沉下脸“敖夫人慎言。”
敖夫人眼含热泪很是硬气。
“太后不该叫我来。臣妇的儿子下落不明。臣妇的弟弟被困并州生死难料此番景况下臣妇死的心都有了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李桑若拢了拢衣裳勉强一笑。
“好那哀家便不为难敖夫人了。”
敖夫人看出了这妇人眼里的恨意不再言词激她默默告辞退出了嘉福殿。
在门外玉阶她撞见那个叫宋寿安的司主很是愣了一下。
她听敖政说过大内缇骑司司主跟阿獗有那么几分像却不料会有这么像。
个头比阿獗矮一点面貌气质差一点五官竟是有五六分相似的尤其侧脸看过去的时候宛若阿獗在前……
李桑若真是个贱妇。
敖夫人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