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为了行事方便宋寿安将缇骑都支使到了外院左仲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原是想先暗查再说听到里头那断断续续夹杂着喘息又好似痛苦的呻吟不敢再耽误片刻。
“动手。”
左仲朝左右示意一下。
又叮嘱“不可闹出动静……”
眼下他不敢确认里面的人是不是冯蕴须得顾及些影响。
可是声音未落外院突然传来喧嚣。
“何人擅闯流风苑是不要命了吗?”
左仲怔了怔有点意外。
他们行事如此小心不会被人发现才对?
但事以至此他也不再藏了走出去低低道:
“北雍军临检主家出来说话。”
几名缇骑循声围过来火把高举人声鼎沸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没有因为他自报家门而有丝毫的犹豫。
左仲静默着慢慢握紧腰刀听着树叶被寒风吹得疯狂摇动的沙沙声脊背有细微的冷汗。
他本意是不想招来这么多人的。
事与愿违了。
缇骑司应是怕丑事败露上来便拔刀怒骂。
“大胆匪徒胆敢冒充北雍军兄弟们上!”
双方都不肯承认对方的身份都把对方归为匪徒眼里却都闪动着同样的杀气二话不说上前就动手。
哐!哐!铮!铮!
打斗声、嘈杂声如同一锅烧开的沸水……
宋寿安房里的火光就是这时升腾而起的。
一簇光照亮了漆黑的苍穹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不过转瞬就冲出房顶浓烟从窗户灌出来火舌舔舐着帐幔速度快得人始料未及。
“走水啦!”
“快救火啊……”
尖呼声里不论是夜闯流风苑的侍卫营还是发现侍卫营擅闯的缇骑司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停下厮杀便齐齐扑向房门准备救火救人。
今夜风大滚滚浓烟里火焰封住门窗绵延得极快很快就照亮了半个夜空把流风苑周围的百姓都惊动了拎着水桶自发跑出家门。
这不像寻常火灾。
更像是人为的纵火。
宋寿安和小桃红是被人衣不遮体地裹着被子从房里拖出来的。
左仲将那个狼狈的女子摔在地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冯蕴。
幸好不是冯蕴……
“我的脸……我的脸……”
“有刺客……纵火……杀人……”
“救我快传大夫救救我……”
通红的火光照耀下宋寿安痛苦的哀嚎着身子蜷缩着眼睛在短暂的失眠后双手虚弱地抬起来似乎想去捂脸又因为疼痛不敢触摸整个人挣扎得像一只垂死的困兽一直到被子松开露出不着寸缕的身子。
小桃红在旁嘤嘤哭啼左仲冲进去的速度很快她没有受伤但来不及穿衣裳匆匆裹了一件外衫这会子蜷缩在地上又冷又怕眼泪长流。
场面丑陋不堪。
左仲看着这样的场景有些想笑又有些担忧。
这把火烧得及时。
将宋寿安的遮羞布扯了下来即使事后缇骑司要追究丢人现眼的也只会是他们。
可是冯蕴不在流风苑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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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在万宁郡西北裴獗领着侍卫四人一路风雨兼程到达平阳城已是深夜。
夜里风急城门上虎贲军的旆旗呼呼鼓动。
天冷了城垛上看不到守城的士兵一眼望去只有漆黑的苍穹在寒风里萧瑟一片。
“开门!”
纪佑骑马冲在前面大力拍打把值夜的守卫惊醒了骂骂咧咧地披衣出门呵着气从垛墙往外看。
“哪个不怕死的狗东西半夜撞门……”
纪佑退两步抬头:“大将军驾到速开城门。”
大将军?
守卫睁大眼睛从城墙看夜色下的轻骑吓了一跳。
他屁滚尿流地吩咐人打开城门又赶紧派人去通知虎贲军领将施奎。
“快大将军突至平阳让施将军速来迎接。”
裴獗的脾气不说晋军上下全都知情但施奎是很清楚的。三年前他在营里喝了大酒跟几个部众赌骰子时大打出手伤了一人事后让裴獗得知打了一顿板子差点把脑袋丢了。
施奎正裹在被窝里做美梦呢冷不丁被拍门声惊醒听到裴獗来了一骨碌爬起来后颈子都凉飕飕的。
裴獗在正堂里等他。
大晚上的他眉眼清朗坐得端直风尘仆仆的磨砺让他面目更显英武一双黑不见底的眼好似天生带着刀剑施奎看到他便有点紧张。
“大将军亲临平阳末将来迟还望恕罪啊。”
他上前抱拳行礼一揖心脏却活泛得差点要跳出来。